“你們都在這里避雨?”潘遲皺眉問。
“你們不也來了?怎么,州府放不下人了?”一鏢師沒好氣地答。
令狐立秋立刻接了話頭,“叨擾諸位,出門在外,行個方便,大家方便?!?/p>
商人最為識趣,先挪開了。令狐家的人手腳麻利,迅速清出了一塊空地,鋪上墊布后,先請戚夫人休息,跟著潘家的女眷也安置妥當(dāng)了。潘遲按捺下不滿,坐在商人旁邊,隔開了兩方的人。
潘亦心和丫鬟則認(rèn)出了令狐團圓,“姑娘,那不就是……”
令狐團圓一身紅服,身無裝扮地跪坐在戚夫人身旁,潘亦心只道她是個大丫鬟。潘姑子垂首,陪坐在潘亦心身后。
令狐無缺和潘微之靠站在門口,望著外頭的瓢潑大雨,各自憂慮。
對商隊的疑慮之心,無缺已經(jīng)放下,取而代之的是花爽之死。他側(cè)首望了一眼令狐團圓,她是不知曉的,花家與葉家的關(guān)系就好比潘與令狐。從陳媽媽之死開始,每件事情都與葉氏有關(guān),仿佛有一只無形的手,鬼魅般地操控了這一系列的事情。
“這天陰沉沉的。”潘微之道,“這雨不知要下到何時?”
“還真巧哪,我們一到就下了……”
兩人看了很久的雨,期間只有這么一句對話。
一旁,令狐團圓問戚夫人:“娘,花大人是何許人?”
戚夫人憂愁道:“他是你父親的故交,也是南越一等一的大員?!?/p>
令狐海嵐道:“母親不用擔(dān)憂,父親會處置好的?!?/p>
戚夫人左右拍了拍一雙女兒的手,惆悵半晌,沒了話語。
令狐約的兩位姨娘與陶氏坐在戚夫人身后,竊竊私語,而令狐約的次子與令狐立秋比肩站著。
潘微之忽然“咦”了聲,令狐團圓豎起耳朵,雨中來人了。
無缺遠(yuǎn)遠(yuǎn)看見一團模糊的灰影,正快速地往社廟而來。以無缺的修為,他能感應(yīng)到來人身手很厲害。無缺一手在背后打個手勢,令狐家的人立刻包圍住女眷。潘家的反應(yīng)不算慢,跟著警戒。沒有人遲鈍,鏢局和商隊也各自小心。
來人停在無缺眼前,雨珠兒砸到他身上,盡數(shù)反濺形成一個水圈,而他的衣衫竟是干的。
“這么多人?”那人盯著無缺問。
“閣下好身手!”無缺將潘微之拉到身后。
令狐團圓蹙眉,她想起身卻被海嵐拉住。
“讓開唄!”那人笑了笑,身影一灰,無缺只覺一陣風(fēng)從身邊刮過,眼前的人影就消失了,待他回身,那人已佇立廟堂正中。
這一身輕功震懾全場,令狐立秋問:“你是何人?來此避雨嗎?”
那人的目光逐一掃過眾人,最后回到無缺身上,“看起來,你才是這里能說上話的。嘖嘖,年輕的貴族子弟嗎?你叫什么?”
無缺抱拳道:“南越令狐無缺!”
那人本來戲謔的神情一收,立現(xiàn)幾分江湖人物的味兒,“令狐家的啊,哦,還是優(yōu)渥公子。看來我的運氣不夠好,多少要給令狐家族點兒面子?!?/p>
“請教閣下所為何來?”
那人看著無缺,手卻指向四個商人中的長者,“為他!”
鏢師們立刻拉開了與商人的距離。
“你們真叫我好找,跑得也太快了,害我一直追到桐山,還碰上南越的優(yōu)渥?!?/p>
長者起身,沉聲道:“洪甫仁,你到底要糾纏到何時?”
廟中頓時鴉雀無聲,只要是南越人,都聽過洪甫仁的名字。鐵砂掌洪甫仁,幾乎是武圣之下的第一人,只是洪甫仁聲名不佳,鐵砂掌下死過不少人。
被喊出名號的洪甫仁不以為然地道:“你把東西交出來,不就結(ji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