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里都不想去!”令狐團圓上前道。
西日玄浩瞅著宮門外等候的四月,一把扣住令狐團圓的手腕。
四月等人遠遠瞧見黑袍的梁王拉住白袍的令狐團圓,黑白分明,黑白又格格不入。兩人湊得極近,兩張側面貼近,梁王冷酷,令狐團圓嗔怒,只看得他們擔心這兩人又要動手。
西日玄浩說了一句話,令狐團圓猶豫了一下,便同意了,“跟我去聽書,一出宮廷劇?!?/p>
西日玄浩松開了她,出了宮廷后又盯著她。她硬著頭皮上了他的馬車,平鎮(zhèn)在車外吩咐道:“你們回去告知令狐大人,郡主跟我們王爺吃飯去,稍晚便回。”
四月等人皺眉,平鎮(zhèn)又請他四人陪同,令狐家的下人這才放心而去。
馬車內,令狐團圓與梁王對坐,中間隔著一盆火爐。西日玄浩加炭,那火就盛了起來。令狐團圓擲出手爐,西日玄浩摘下裘帽,幾縷烏絲垂落,略掩了他的眸光。
“你是請我的人一并去?”令狐團圓坐定后道。她有四位武圣護駕,相形之下,他的護衛(wèi)太單。
“嗯。”西日玄浩也不隱瞞,沉吟道,“顧侍衛(wèi)前一陣修為突破了,但我覺著,還是你更可靠?!?/p>
令狐團圓又喜又驚。喜的是顧侍衛(wèi)成了武圣,她為他高興;驚的是連顧侍衛(wèi)都突破了,盛京城內到底有多少武圣?
西日玄浩的心思完全不在武圣上,他往后一靠,盯著她道:“你今兒沒帶劍?!?/p>
不知何故,令狐團圓坦白地與他說了與她的劍道相關的一些話,“往年我也不帶劍,出了南越,我哥才把那劍給了我。那把劍是師傅不喜歡的女劍,我用了幾次,也覺著再用下去于劍技無益。劍若其人,什么人使什么劍,你不是曾說我沒一點兒溫恭淑慎?所以我就得找一把不柔美的適合我用的劍。”
西日玄浩琢磨了片刻,道:“那你只能用樹枝!”
令狐團圓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樹枝既自然又毛糙,跟你似的?!?/p>
令狐團圓方感悟,這人與她的關系確實好了不少,就是依然說話不中聽。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交換了萬福所授三招的一些修煉心得,又斷斷續(xù)續(xù)地說了些武道,便再無話題。
令狐團圓盯著炭火,西日玄浩則在傾聽馬車的轱轆聲。
入夜的盛京城,華燈初上,街市繁華。梁王的馬車停于臨近青絲臺的一條鬧巷中。西日玄浩扣上了裘帽,拉上了衣領,一張臉只露出陰沉的丹鳳狹眼。令狐團圓正疑惑著,但見他單手伸來,將她袍后的風帽蓋起。
“我自己來?!彼龑W他的樣兒,匆匆把臉掩在衣帽里。
車外的平鎮(zhèn)已打點妥當,示意侍衛(wèi)開車門。西日玄浩先行下車,在車旁看似極自然地攙下令狐團圓。
令狐團圓本不吃這套,卻思及他難得不“凍”人,沒去清酒家場子,就給了他這個面子,搭他的手下車。不想西日玄浩環(huán)住了她的手臂,就沒再放開。
四月等人跟在兩人身后,見到令狐團圓“害羞”地抽手,梁王卻無動于衷,再聽平鎮(zhèn)道:“老爺、夫人,跟小的來?!彼娜水敿搭浚詈鼒F圓又“害羞”地看了平鎮(zhèn)一眼。
這是一家別致的酒樓,一樓設臺,說書先生正在上面唾沫橫飛。他說的是什么,令狐團圓壓根沒聽進去,她被“挾持”到二樓臨欄雅間,一臂才得了自由。
一直沒有露面的顧侍衛(wèi)此時到來,在梁王耳畔低語道:“他們在隔壁?!?/p>
令狐團圓耳尖,又在梁王身邊,她聽清了顧侍衛(wèi)的話。
原來雍帝攜令狐團圓走后,沛王最先離去。這時候,西日玄苠不知刻意還是無心,走到梁王身旁發(fā)出了一聲極細的輕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