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再次沉默,沒有人說話。
墻上的鐘,沙沙聲的一分一秒在默默潛移,那樣的沙沙聲,聽在耳里,像是空曠墳?zāi)沟幕芈?,無端的讓人難受。
洗手間的門打開。
他走出,一身黑色的西服,腳上的皮鞋黑的發(fā)亮,身材更顯挺拔。他看著我慢慢開了口,“先把衣服換了。”我拿起袋子繞過他進(jìn)了洗手間。袋子里有毛衣,厚的風(fēng)衣,甚至連襪子鞋都有。洗手間的燈光煌亮,隔著門外頭的聲音一字一句清楚入耳。
“這位先生,你坐。”
“好。”
“麻煩你來看我了……”
“不客氣。”
竟然這樣清楚,那么我剛才說的話,他也一字不漏的聽到了?加快了換衣服的速度,拉開門的時候,郭俊皓從沙發(fā)上站起,我說,“尺寸剛好。”他不知是有意無意,回了句,“你的尺寸我當(dāng)然知道。”
話音剛落,再次的鴉雀無聲。
媽媽疲憊地躺在床上,盯著我,眼里難過,她怔了半天,說:“嵐嵐,你先去忙你的事,媽媽累了。”
我跟郭俊皓一起走出病房。長廊上已經(jīng)沒有人影,我掏出手機(jī),按著那熟悉的數(shù)字,長串的阿拉伯?dāng)?shù)字,已經(jīng)從手機(jī)上刪除,可是記的很清楚。手機(jī)貼在耳,手心有些水澤在沁,緊張地聽著那面?zhèn)鱽淼?ldquo;嘟”聲,心里更是忐忑不安。
竟然沒有關(guān)機(jī)。
古馳的號碼竟然沒有變。
我不過是試著打,可是打通了。響了好久,幾乎快要放棄的時候,熟悉的聲音從電話那端傳來,“喂。”
我沒開口。
他再次“喂。”了聲,問,“哪位?”
古馳,看不到來電顯示嗎?還是你根本把我忘記了,所以連手機(jī)號碼也一并從記憶里摒除。我艱難地叫了聲,“古馳。”那邊的人卻不再吭聲。我吃力地挪動雙腿,問他,“你到底對我媽做了什么?為什么她會高血壓發(fā)作?”
醫(yī)院走廊的燈光從排排燈管里透出,炫亮逼人。電梯口不遠(yuǎn),一米五左右的魚缸里,色彩亮麗的魚在游來游去。而電梯上方,數(shù)字在不急不慢攀升。
電話那頭的古馳,只是沉默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