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進了鐵門,在叫,“古馳。”很大聲,像我以前肆意的喊著那個名字。心“怦怦”聲越來越急,腳不由自主走向那張門,站在門外,看著未合的鐵門,渾身僵硬。
屋里交談聲傳來。
“古馳,干嘛老關(guān)著門,這樣對你不好。”
“嗯。”
“古馳,你看我?guī)砹耸裁??是你前妻扔的畫冊,還有結(jié)婚照。”
“…………”
“告訴我,這些東西要怎么處置,為什么又不說話?
五指倏地抓到死緊,而古馳的聲音隔了一會,低低聲響起,卻是嘶啞的一聲,“扔掉吧。”我的眼里又是熱浪在涌,那個日思夜想的男人,現(xiàn)在竟然租在居民樓的底層,而且對于我們曾經(jīng)的記憶跟我做了同樣的決定。
手指發(fā)抖地挨到門上。
鐵門“吱”的一聲,里面的人叫了句,“是誰?”我“怦”的一聲,大力推開門。雖是白天,可是這屋里因為大門緊閉,沒有陽臺,所以能見度并不好。古馳,為什么會淪落到租這種沒人要的商鋪來居住。我抬腳艱難走進。
那個女人睜大眼叫了聲,“白嵐。”
屋里淺淺的天光。我伸手到墻上“啪”的一聲打開燈。長長的燈管熱烈的射出陣陣慘白,屋里倏地明亮。屋的中央,古馳背對著我坐在凳子上,面前是畫具。乳白的紙上,并不好看的女人臉赫然入目。
我一步一步走到他身后,看著紙上的女人,問他,“你畫的是誰?”心里多希望他回一句是你,可他只是漫不經(jīng)心一句,“是我老婆,現(xiàn)在的老婆。”心在滴血,一刀一刀慢慢割著,我鉚足了全身的力氣問,“為什么會租這種地方?你家人怎么會讓你住這種地方?你爸媽雖然不是大富大貴,可好歹也算小資,為什么會讓你住這種地方?你們家并不缺房子,你爸媽名下的房子就有二三套。”
他沉默,抬起手繼續(xù)在紙上畫著,他在畫眼,很流暢的線條,眼角微翹狹長的眼。手指發(fā)抖摸上自己的眼,快要忍不住那熱淚。
真像我的眼睛。
那女人突然攥住我的手臂,把我使勁往外拖,“你走,為什么要跟蹤我,你快滾。”我使力駐足,叫了聲,“古馳。”
作畫的手停頓,他的頭低了再低。
我問:“你過的不幸福,對不對?是不是你拋棄了我,你爸媽生氣,所以在懲罰你,斷你經(jīng)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