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幕,刺的眼淚驀地涌出。
我咬牙,轉(zhuǎn)身奪門而出。步子瘋了似的踩在水泥地上,空中的細小雨滴砸在身上,頓時如同千斤,砸的人幾乎快要喘不過氣。冷風一股一股刮入眼,眼淚紛紛落下。跑向外,跑出居民樓,不敢停下。
腦里只是相互重疊的兩張唇。
讓人絕望的親吻。
無數(shù)小車的急剎聲響起,平扁尖銳的聲音裂帛似的刺破耳膜。我回過神,原來已經(jīng)跑到車流滾滾的道路,身后是急剎的各種小車,而我左手邊,一輛大貨車急速而來,大貨車的擋風玻璃尖銳入眼,耳邊震天的急剎聲匯成一流。
最后無數(shù)的罵聲響起。
所有的車都停了下來,那輛大貨車里的司機探出頭罵的更加難聽。腳快速的穿過道路。吵雜的聲響中卻清楚傳來一聲,“白嵐。”
站在人行道,回頭,熟悉的身影在對面。她急步走近我,揚起臉再次叫了聲,“白嵐。”心里五味雜陣,我低低稱呼她,“阿姨。”她怔了怔,只是說,“我們談談,談談我兒子古馳,談談你的眼角膜。”
心狠狠一抖。
眼角膜?古馳?!什么意思?!
我跟在她身后走進一間咖啡店,咖啡店里幾乎沒有什么人,她坐在我對面,手擱在桌上,問我,“見到古馳了?”我點頭,她擱桌子上的雙手卻在發(fā)抖,萬分難過問我,“那他怎么樣了?現(xiàn)在過的好不好?生活環(huán)境怎么樣?”
我跟著難過,“為什么要問我,阿姨自己不知道嗎?”
她看著我,猝不及防就掉下淚,她搖頭,“我不敢去看,更不敢知道。不敢知道他過的好不好。”她眼里的淚泛濫掉下,聲音斷斷續(xù)續(xù),“那樣的兒子,固執(zhí)的要做他自己認為對的事,我有什么辦法?白嵐,他爸爸很生氣,一定要把他趕出家門,連我去看他也不行。”我凄涼問,“因為他在我瞎的時候拋棄了我,對嗎?”
她怔了怔,盯著我,眼里更是大片的水澤彌漫。
我問,“所以才把他趕到這種地方,不要他回家?”
她眼淚滔滔,喃喃一句,“原來你還不知道?”我輕輕點頭,“是啊,我不知道他住這種地方,可是我想,應該是你們把他給趕了出來。”她搖頭,雙手捂住臉,肩膀聳的厲害。我叫了聲,“阿姨。”她的聲音肝腸寸斷,“你竟然還不知道,古馳,古馳……兒子,你怎么這么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