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女士的觀念是否生來就是如此呢?她有沒有過什么實實在在的成功與失敗的經(jīng)驗?zāi)??如果沒有,那么我們就只能說她的觀念是她的一種怪癖了。然而據(jù)X女士的妹子說,X女士的性觀念是“經(jīng)過了一個漫長的歷史過程,由模糊而清晰,逐漸變成了今天這個樣子的”。要從她妹子的話里分析出什么來,那可能性真是微乎其微,這是我們早就領(lǐng)教過了的,我們倒不如自己來一番推理痛快得多,既可以擦亮我們的眼睛,又可以運用我們的邏輯思維。這個女人,從她當(dāng)今的表現(xiàn)來看,我們可以肯定她從前是不顧一切地風(fēng)流放蕩的,在那當(dāng)中,曾有過無數(shù)次非法的“上床”活動(這從她只要一提“上床”便兩眼炯炯發(fā)光上得到了證實),憑她這股嚇?biāo)廊说膭蓬^,不出幾個人命案子,毀壞幾個人的前途,她哪里會罷休?我們見過好些女人,她們稍微風(fēng)流風(fēng)流,輕松一下,并不會受到人們的苛責(zé),但像X女士這種要搞人命案子的女人,我們從來沒見過。自從她在某機關(guān)弄得聲名狼藉,被趕了出來,飄流到五香街,她才迫不得已稍有檢點。這檢點延續(xù)了幾個月,她便重振旗鼓,要大干一番了。她認為自己吃了大虧,被人搶劫了,她要撈回她失去的好日子,所以不久她就原形畢露了。她還說她是“徹底自覺的,十分審慎的”,她現(xiàn)在進入了一個“對自己有清醒估計的階段”,消愁解悶活動使她“排除了一切世俗的干擾”,她“直接就可以看見自己的欲望”。如果要我們?yōu)閄女士的幸福著想,她倒不如一生出來就糊里糊涂,永遠也不要有什么清醒的好。這種古怪的清醒一方面將她弄得咄咄逼人,男人見了望風(fēng)而逃,不逃的則被她搞得出人命案子,另一方面又將她弄得孤芳自賞,與世人格格不入。(她聲稱有了以往的經(jīng)驗,便所有的男性都不在她眼里了。)誰又知道她肚子里有幾根腸子在動呢?那和男人們有什么好大的關(guān)系呢?她大可不必把自己看得那么高,因為那都是一些錯覺,根本不能算一回事。請問既然男人們不在她眼里,她干嗎還要尋覓?像寡婦那樣守身如玉不是高超得多,真誠得多嗎?X女士不能回答這些問題,X女士跳開這些問題,強調(diào)說,從事迷信活動以來,她的身體是日甚一日地變得“鮮活、有力”起來了,每當(dāng)城里的大鐘敲響,曙光升起在窗前,她便輕盈地從丈夫的臂彎里跳出來,久久地佇立在窗前,那種時候——她對妹子說——她覺得自己的“前胸是如此的飽脹,臀部豐腴,大腿頎長、柔韌,全身如柳枝似的搖擺”。我們的寡婦曾在一個早上目睹了這整出戲,她說她的感覺“無法形容”,還說X女士的丈夫竟然“慫恿這種行為”,說不定X女士所有的桃色事件全是與這個寶貝丈夫“合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