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珠眸子一閃，一把抓住彩虹的手：“這種男人不能要，知道嗎？開始都不待見，以后還能指望啥？你病了他會伺候你？沒錢了他會養(yǎng)你？這世界這是這樣：男人尋找財富，女人尋找男人。男人犧牲女人成全自己，女人犧牲自己成全男人。既然我們要做那么多的犧牲，那就萬萬不能犧牲錯了。懂不懂？不然就是雞飛蛋打，賠本還不賺吆喝。”

“行了媽媽，您已經(jīng)看破紅塵了。”

“女人不必看破紅塵，看破男人就可以了。”

每當(dāng)說起這些，李明珠就無來由地激動。彩虹知道她在暗罵外婆當(dāng)年為了逃離“黑五類”而逼她下嫁了工人老大粗何大路。按當(dāng)時的情況，若不是李明珠長得漂亮令何大路一見鐘情，且不顧父母瘋狂反對而娶了她，她還真高攀不上呢。資產(chǎn)階級小姐一過門，便被何大路的母親來了個殺威棒。每天大早起來熬粥，燒全家的洗臉?biāo)?。大冬天洗全家的衣服，包括公婆和老公的?nèi)褲。不讓用熱水，怕留印子。幾個月下來手凍得跟包子似地，凍瘡年年發(fā)，硬將蔥管柔荑般的一雙秀手變成了又黑又粗、凹凸不平的雞爪子。好不易熬到改革開放，李明珠嫌何大路工資低，逼著他改行開出租。那年頭出租司機(jī)還真能掙點(diǎn)錢，但何大路好酒，沒事都要喝兩口，所以開車?yán)铣鍪?，不是被罰款就是出車禍，執(zhí)照都被吊銷過?，F(xiàn)在開的這輛桑塔那還是和另外一位師傅湊錢買下來的。夜以繼日地開，也只能掙個飯錢。全家想住好房子的希望就落到了彩虹的身上。介紹秦小同那天，李明珠就對女兒說，這種復(fù)式樓最好。以后你生了孩子我和你爹過去給你帶娃做飯，我們住樓下，你們住樓上，互不打擾。想不到美夢這么快就破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