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看到那繡卷激動不已的原因,難道是因為……”
風月黯然笑了笑,有些無奈地道:“是呀,上面的畫分明就是發(fā)生在宮里許多年前的一則故事,她送給我,大概是想告訴我……但是我看了這么多年,卻一直不明白,你說,我是不是太傻了?”
“老夫人一點都不傻啊,奴婢覺得老夫人是天底下最聰明的女人。”秋喜笑著道,本想逗她開心,沒想到她卻越來越失落。秋喜站在那里,也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了,隔了一會兒道:“老夫人,那您現(xiàn)在的傷勢……”
“不礙事,你找人把房里所有蠶絲的織物都撤下來放到別院,過幾天我的傷就好了。”她淡淡地道,起身走到屏風后脫下身上的蠶絲寢衣。
秋喜呆呆地看著她,“老夫人既然知道,為什么不當時就脫下來,還要等上這半天。”
風月背對著她,凄然冷笑,“因為我想讓自己記得這痛苦,記得一味地隱忍只會讓自己陷入更加困難的地步。”
秋喜聽不懂她話里的意思,但直覺告訴自己,老夫人變了。
不!或許她一直都沒有變,她只是將自己的本性藏了起來,而今以后的她,只不過是不再隱藏本性,委曲求全而已。
秋喜的目光變得有些憂慮。
前幾日的混亂與騷動很快平靜了下來,隨著老夫人身子日漸康復,大家的心思也漸漸都轉(zhuǎn)回到大小姐芷君的婚事上。
三夫人和大少奶奶只覺得奇怪,并不知道其原因。
南宮明也吩咐下人對此事閉口不談,只是從那以后他便解除了對風月的禁足令,一時恢復自由,風月第一個要去的地方就是——佟府。
一大早,就有傭人備好了馬車。風月起床梳洗后,被秋喜扶著去老爺房里請安,門口碰到同樣等待的慕容氏與葉赫那拉氏。按照平常的慣例,慕容氏先站出來道:“聽說你今天要回門,半年多都不曾回府了,那今天就不必跟老爺請安了,等下進去我會跟老爺說明的。”
如果是從前,風月一定會聽話地轉(zhuǎn)身離開,但是今天她卻沒有。
風月垂眸一笑道:“不必了,我親自進去跟老爺說。”
慕容氏沒料到她會這樣說,先是一愣,葉赫那拉氏冷笑著走過來,“不識抬舉,姨娘是體諒你長時間沒回娘家的心情,讓你早早過去,你倒不領(lǐng)情……嘖嘖,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風月淡淡微笑,抬眸直視著她道:“就算是我一輩子不見老爺,在名分上,我也是這個家的女主人,死后牌位也會放進南宮家的宗祠。”
葉赫那拉氏被她冰冷帶笑的眼神盯得發(fā)憷,一時語塞,結(jié)結(jié)巴巴地指著她道:“你,你……這話是什么意思,諷刺我們沒有名分嗎?再說,我們可沒攔著你見老爺,是老爺不想見你。”
她轉(zhuǎn)身向一旁的慕容氏求救,三房卻冷冷地看著那個昂著頭一臉嘲諷笑意的女人,不動聲色。
風月冷笑道:“怎么,難道不是嗎?這么久以來你們二位不想讓我見老爺,不就是不希望他記起我這個人嗎?玉瑩你說呢?”
她轉(zhuǎn)過身,笑盈盈地看著一臉憤怒的三夫人。
玉瑩是三夫人的芳名,自從嫁過來便很少再有人直呼她的名字,而今,被一個比自己小二十多歲的小孩子家這么輕蔑,這份侮辱她還從沒有經(jīng)受過。三夫人看著她,臉氣得紫脹,抬手摑過去。
風月巧妙地擋下,狠狠地抓住她的手腕,臉上笑意更濃,“沉不住氣是大忌,南宮家的家規(guī)上第一頁不是清清楚楚寫著嗎,女眷們不能有爭寵斗氣的事發(fā)生,更不準有打斗殘殺等行為,三夫人忘了嗎?”
慕容氏氣得發(fā)抖,使勁抽回自己的手,“你憑什么這么囂張?不過是一個十幾歲的黃毛丫頭,還真把自己當成老夫人了。”
風月淡淡微笑著,抬頭看著初升的太陽,完美的側(cè)臉沉浸在陽光里,那畫面十分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