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府的管家笑笑,謙虛地道:“你們佟老爺找了王爺做乘龍快婿,才是羨煞旁人呢。”
兩個人站在那里寒暄著,絲毫沒有注意到不遠處的風月。
她穿一襲華服,冷冷地看著這一切,“今天佟府來人嗎?”
娟兒朝她看的方向看了一眼道:“應(yīng)該來的吧,我看正廳連佟老爺夫婦的位置都設(shè)下了。”
風月沒有再說話,轉(zhuǎn)身走了。
娟兒也只得跟著她去,到了老爺房里,見眾人都準備妥當了,三夫人和大少奶奶等在外間,看見她進來,只動了動身子,一句話都沒有。
風月也不計較,直接坐到了上首位置,另一邊是老爺?shù)摹?/p>
三夫人的臉色暗了暗 ,風月看見了只當看不見,叫來張嬸道:“老爺還沒好嗎?親戚們都到了,侯府的人也來了,就等著老爺主持大禮了。”
張嬸卑恭地站在她面前回道:“是,奴婢這就進去催催老爺。”
說著轉(zhuǎn)身走進了里屋。
風月環(huán)顧眾人,最后將目光落在三夫人身上,“芷君就要出嫁了,臨走三夫人不陪在女兒旁邊多說說體己話嗎?”
玉瀅冷笑,“這就不勞老夫人操心了,等我陪著老爺主持過大禮再說也不遲。”
她將話說在前頭,分明就是想提醒風月,別看她現(xiàn)在坐在老夫人旁邊的位置,到大禮時,老爺身邊的女人還是她,而不是她佟佳風月。
風月不以為意地哦了一聲,不再說話。
大少奶奶因幾次見識了風月的手段,再加上上次跟她的仇還沒有消,見她倆掐著,也不插話,只是淡淡地喝著茶。
氣氛一度陷入沉默,過了一會兒,老爺被傭人扶著走出來,幾個人起身侍立,三夫人上前攙扶,“老爺,讓臣妾來吧。”
南宮老爺剛抽了煙泡,稍有了些精神,抬眸看了她一眼道:“芷君就要出嫁了,你去她房里多交代她一些規(guī)矩,她自小在家就刁蠻任性,到了人家家里別再胡鬧了,丟了我們南宮府的臉面。”
話雖不多,但句句刺中三夫人的臉面,她低著頭不好發(fā)作,忍氣道:“老爺,芷君雖然人小不懂事,可是一些不該犯的錯她心里自然有數(shù)。”
三夫人扶著他往外走。
風月與大少奶奶一前一后跟在身后。
南宮老爺重咳一聲道:“讓你去你就去,多什么話,讓那丫頭扶我就是了。”
那丫頭,是指自己嗎?
風月在心中疑惑,抬起頭,正好對著南宮老爺?shù)哪抗狻D抢先藴啙岬哪抗饫镩W著與他年齡不符的精明冷光,他周身散發(fā)的味道夾雜著鴉片香,讓人有一種讓人昏昏欲睡的感覺。
老爺房里的大花貓,喵地一聲跳下暖榻,風月回過神來,低下頭上前扶著他。
三夫人玉瀅尷尬地站在那里,帶著恨意的目光盯著那個代替了自己位置的女人,卻說不出任何話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一老一少這對怎么看都不合適的人走出了房門。
大少奶奶悄聲安慰道:“姨娘還是算了吧,她不知道給老爺灌了什么迷湯,迷得老爺現(xiàn)在什么都不顧了。”
大少奶奶說完撇撇嘴,搖著身子跟了上去,留著三夫人一人站在那里,恨得臉色都發(fā)青了,也了門,發(fā)狠朝另一個方向走了。
閨房里,芷君已經(jīng)全部裝扮好了,燕君好奇地站在姑姑身旁睢熱鬧。
芷君在檢點自己妝容,從鏡子里看到娘走進來,立刻笑著站起身,“娘,這會兒你怎么來了,不在大廳里待著。”
三夫人臉色不佳,對一旁傭人道:“帶燕君小姐下去。”
“是夫人。”
芷君莫名奇妙地看著娘,“您臉色怎么這么不好,發(fā)生什么事了嗎?”
三夫人不語,回身坐到椅上,看著穿著大紅嫁衣的女兒,心中感慨萬千,拉過女兒道:“芷君,娘這一輩子都是為了你,你這一嫁過去,以后在這個家里就只剩下娘一個孤苦伶仃,想要找個人說話都難了。”
“娘……”芷君也跟著傷感起來,乖順地依偎到她懷里,“侯家離這里也不算遠,等到時候娘想我了,就寫封信讓我過來,我見著信就回來看娘,這樣還不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