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這間白色的病房里住了一周。一周內(nèi),除了醫(yī)生和護士再沒見過其他人。
他很想知道自己究竟在什么地方,很想知道胖海那幾個人究竟怎么樣了。事實上,醫(yī)生和護士守口如瓶得讓他以為他們都是啞巴??刹还苁撬l(fā)火也好,拒絕治療也好,那些人該不說的還是不說,只是默默地給他治療。一周下來,宇文良覺得自己更像是被用來試驗的小白鼠。
他是怎么從被囚禁的地方出來的宇文良沒有多少印象,唯一記得的只有昏睡后睜開眼睛時,觸目所及都是干凈的白色。
這天早上八點,來查房的護士和醫(yī)生離開之后,他的病房門又被推開。進來的人他沒見過,四十多歲,面容剛毅,一看就知道是個人物。終于想起他了?宇文良懶洋洋地走回到床邊坐下,靠著床頭打量進來的男人。
男人穿著普通的深藍色夾克衫和黑色的西裝褲,一米七五左右的個子,身材精瘦挺拔。一張其貌不揚的臉,臉上毫無表情,唯獨那雙眼睛讓宇文良感到畏懼。他確定沒有見過這個人,不禁心中納悶,這人是誰?
男人自稱叫韓楚東,是特別行動小組的組長。宇文良對“特別”這種詞有點敏感,看著韓楚東自顧自地拉了一把椅子坐在他面前,他也沒追問。既然這人能來,肯定會有下文。
韓楚東已經(jīng)觀察宇文良整整一周的時間,年輕人該有的浮躁、焦急、不冷靜這小子還真沒讓他失望地都占全了。順帶也有讓他感興趣的東西,就是冷靜分析。顯然,在醫(yī)生和護士都保持沉默的狀態(tài)下,宇文良沒有更加暴躁,而是坐在病房里冷靜地思考了兩天。兩天后很配合治療工作,這也是韓楚東提前來見他的原因。
一支香煙遞到了眼前,宇文良沒想到韓楚東對自己做的第一件事居然是這個。
他好奇地瞥了眼房門口,那意思是你不怕被醫(yī)生發(fā)現(xiàn)?這里可是病房。韓楚東淡淡一笑,說:“沒事,醫(yī)生剛走,一時半會兒不會回來?!钡钗牧既耘f搖搖頭,表示自己從來不吸煙。韓楚東不覺尷尬,悠然自得地點燃了香煙,自己抽了起來。病房里因為一根香煙再度安靜了一小會兒。須臾,韓楚東才說:“這幾天,想明白為什么會被抓了嗎?”
“胖海他們沒事吧?”
“沒有生命危險?!表n楚東看著宇文良,不疾不徐地說,“你還是擔心自己吧。
說說,想過為什么被抓了嗎?”
得知胖海等人沒事,宇文良明顯松了口氣。隨即心里也跟著郁悶起來。他看著韓楚東冷冽的嘴臉,只覺得很想揍他一拳!便也沒什么好態(tài)度地說:“我說沒想過這事兒,你信嗎?”
韓楚東并沒有在乎宇文良的不敬,開門見山地問:“你想什么了?”
想了很多。在被囚禁的這段時間里、在慢慢失去意識的過程中,他就已經(jīng)想了很多。其實,宇文良是個懶人,一件復雜的事他很難事無巨細地跟你說個清楚。許是因為在這里憋了好幾天沒人跟他好好聊天的關系吧,韓楚東這個話頭一打開,他便開始從頭說起。
首先,抓捕任務本身就讓他有過疑問。當?shù)氐奈渚筷牶托叹瘶O度缺少人手嗎?為什么要抽調(diào)武警學院的學生來幫忙?就算協(xié)助抓捕也沒什么,關鍵是行動時候的編組問題。他們五個人都是學生,在執(zhí)行任務的過程中應該安排一名或者是兩名武警指揮帶領,因為他們五個人沒有實戰(zhàn)經(jīng)驗,但是卻安排他們自己行動,這一點更是讓宇文良納悶。然后就是那幾個陷阱?!案C弓”他沒懷疑過,因為那是獵戶經(jīng)常用的手段,讓他產(chǎn)生懷疑的是吊索陷阱和巨石陷阱。布置那兩種陷阱很耗費時間,他不覺得逃命的犯人會干這事。
宇文良盯著韓楚東的眼睛,“我知道,如果不是我擅自改變了路線,就不會遇到你們布置的陷阱。所以,我沒及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