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人家都還沒有出院,事情是你們?nèi)浅鰜淼?,你們還想走?”雙眼皮護士繼續(xù)呵斥道,“你們知不知道,我們本地人心中的狗是什么樣的?你們認為狗的命很賤嗎?它和我們?nèi)艘粯?,都是有自己的生命的!?/p>
“對不起,對不起,是我們錯了?!薄笆蓍L臉”被聲調(diào)越來越高的雙眼皮護士嚇住了,連忙向她鞠躬,說,“你不要生氣了,我們也是才來西藏沒多久,不知道這里的風俗啊。”
“不知道就可以亂殺了嗎?”雙眼皮護士的情緒明顯已經(jīng)很激昂了。奇怪的是,整個醫(yī)院的人,包括醫(yī)生,對雙眼皮護士的大吵大鬧都不聞不問,很多人還對“瘦長臉”他們投以不屑的眼神。陳洛感覺自己的身上也被這種不屑的眼神盯了好幾次。
陳洛一看形勢不對,若再這樣吵下去,會沒法收場的。他連忙上前,對雙眼皮護士說:“小姐,不好意思,我們還是先看看病人,問問她以往有什么病史,怎么樣?”
陳洛本是好意,想息事寧人,而且那女子畢竟也還躺在病床上,只有先把她的事處理好了,剩下的事才好辦。但陳洛萬萬沒想到的是,他的話剛出口,雙眼皮護士卻更是暴怒了起來,她柳眉倒豎,竟然指著陳洛的鼻子,問:“你說什么?你叫誰是小姐?”
陳洛真的是怔住了。他反復想了一下,剛才自己沒什么錯啊,而且叫年輕姑娘為“小姐”,也是尊重之意嘛,可……可這姑娘的反應(yīng)怎么會這么大呢?他不明所以地看著雙眼皮護士,說:“我沒說錯什么話啊?!?/p>
這時,另外一個男醫(yī)生走了過來,他明顯聽到了剛才雙眼皮護士與陳洛的對話。在雙眼皮護士與“瘦長臉”吵架的時候,已經(jīng)有好多醫(yī)院的工作人員聚了過來。大家不說什么,只是冷眼旁觀,但臉上都透露出了一種似乎還覺得雙眼皮很有理的神情。那男醫(yī)生走到陳洛的面前,說:“你就不要說話了吧?!标惵逡稽c意識都沒有就點了點頭。因為他覺得雙眼皮護士好像真的非常生氣了,肯定是不能再激她,因此,男醫(yī)生叫自己不說話那就不說好了。
雙眼皮護士見陳洛不再出聲,也就氣鼓鼓地轉(zhuǎn)身,向躺在病床上的女人走去。
陳洛怔在那里,好半天都沒回過神來。他的確是不明白自己剛才哪里出問題了,居然會惹得雙眼皮護士如此生氣。
男醫(yī)生走過來,站在陳洛身邊,似笑非笑地說:“剛來這里的吧?”
“是啊,才來幾天?!标惵逭f。
“那就難怪了?!蹦嗅t(yī)生笑了。
“難怪……”陳洛不解地看著男醫(yī)生。這男醫(yī)生長得很黑,身材并不高大,但看起來卻很和善。
“不了解這里的風俗??!”男醫(yī)生說。
“什么風俗?”陳洛更不解了。因為他覺得自己根本就沒說什么,更沒做什么啊,怎么會惹得雙眼皮護士如此大發(fā)雷霆呢?
“我們這個地方,有兩樣東西是最忌諱的,一是不能殺狗,更不能吃狗肉;另一個就是絕對不能叫女的為‘小姐’?!蹦嗅t(yī)生俯過身,將嘴貼在陳洛的耳朵邊,悄聲說,“可沒想到你們兩樣都犯了?!?/p>
“不能?”陳洛驚住了,“殺狗我絕對沒做,可稱呼一個姑娘為‘小姐’,這只是一般的禮貌用語啊……”
陳洛還沒有說完,男醫(yī)生就又說話了:“什么禮貌用語啊,這在別處是,在我們這里就不是!”
“可是……為什么呢?”陳洛還是一頭霧水。
“這個你以后慢慢就會知道了?!蹦嗅t(yī)生微微一笑,轉(zhuǎn)身走向一個病房,走了兩步,又轉(zhuǎn)過身,說,“以后你叫女同志,就叫美女或者直呼名字吧?!敝缶妥吡恕?/p>
陳洛搖了搖頭,感覺這風俗倒真是很奇怪。
陳洛看了看醫(yī)院里面的形勢,覺得那女子反正沒什么事了,不如自己就走了吧。他轉(zhuǎn)身想離開醫(yī)院。
陳洛剛轉(zhuǎn)身,就被“瘦長臉”一把抓住了。“瘦長臉”可憐兮兮地說:“兄弟,你還是等一會兒再走,怎么樣?你走了,我不知道怎么辦啊?!?/p>
“可是,這事從頭到尾都與我沒什么關(guān)系?!标惵逭f。
正說到這里,病床上的女子抱著白色長毛犬下了床,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