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上去味道似乎很好,卻只有一碗,看著玄凌,推讓道:“臣妾不餓。皇上先用吧。”
“朕已在西室用過了,你且嘗嘗合不合口。”
依言咬了一口,不由得蹙眉吐了出來,推開碗道:“生的。”
玄凌聞言笑得促狹:“這可是你自己說的。”
方才醒悟過來是上了他的當(dāng),羞急之下賭氣扭轉(zhuǎn)了身子。玄凌起身走至我身前,又扭了身子不看他,如此幾次,自己也覺得不成樣子,兀自低了頭。他俯下腰身看我,輕笑道:“朕的莞卿生起氣來更叫人覺得可愛可憐。”
我低聲道:“皇上戲弄臣妾。”
“好了好了。”他輕拍我的背,“朕并非存心戲弄你。這一碗餃子合該昨晚就讓你嘗了,朕聽聞民間嫁娶這是不可或缺的。宮里有規(guī)矩拘著,朕雖不能一一為你辦來,能辦的自然也全替你辦了。”
想起早上的“撒帳”,心里感動,身子依向他輕輕道:“皇上這樣待臣妾……”心中最深處瞬間軟弱,再說不下去,只靜靜依著他。
他的聲音漸漸失了玩笑的意味,微有沉意,“朕那日在上林苑里第一次見你,你獨自站在那杏花天影里,那種淡然清遠的樣子,仿佛這宮里種種的紛擾人事都與你無干,只你一人遺世獨立。”
我低低道:“臣妾沒有那樣好。宮中不乏麗色才德兼?zhèn)涞娜耍兼h遠不及。”
“何必要和旁人比,甄嬛即是甄嬛,那才是最好的。”面前這長身玉立的男子,明黃天子錦衣,眉目清俊,眼中頗有剛毅之色,可是話語中摯誠至深,竟讓人毫無招架之力。
我抬頭看著他,他亦瞧著我,他的目光出神卻又入神,那迷離的流光,滑動的溢彩,直叫人要一頭扎進去。不知這樣對視了多久,他的手輕輕撫上我的發(fā)際,緩緩滑落下去碰到那枝紫玉蘭,微笑道:“好別致。”話語間已拔下了那枝玉蘭放在桌上,長發(fā)如瀑滑落。他唇齒間溫?zé)岬臍庀⒃絹碓浇?hellip;…
七夜,一連七夜,鳳鸞春恩車如時停留在棠梨宮門前,載著我去往儀元殿東室。玄凌待我極是溫柔,用那樣柔和的眼神看我,仿若凝了一池太液春水,清晰地倒映出我的影子。龍涎香細細,似乎要透進骨髓肌理中去。
接連召幸七日是從未有過的事,即便盛寵如華妃,皇帝也從未連續(xù)召幸三日以上。如是,后宮之中人盡皆知,新晉的莞嬪分外得寵,已是皇帝跟前炙手可熱的人了。于是巴結(jié)趨奉更甚,連我身邊的宮人也格外被人另眼相待,只是他們早已得了我嚴(yán)誡,半分驕色也不敢露。
這一日我正陪在眉莊宮里閑坐,皇后宮里遣了剪秋來,進門便盈盈福了一福,“真是巧了,兩位小主都在呢,省了奴婢一趟腿腳。傳皇后娘娘的口諭,特請莞嬪小主與惠嬪小主一起到鳳儀宮陪皇上和皇后用午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