槿汐剛走,只見流朱忙忙地跑過來喜滋滋道:“小姐。敬事房來了口諭,說皇上晚上過來,請小姐準備呢。”
終于來了。
舟身輕搖,我扶著流朱的手起身上岸,道:“替我梳妝,準備接駕。”
流朱將我的頭發(fā)綰成髻,點綴些許珠飾,道:“好不容易皇上過來,小姐要不要尋機提一提眉莊小主的事,勸勸皇上。”
我擺一擺手道:“越是這個時候越是不能勸。只能等皇上消消氣再慢慢籌謀。”
流朱將我額前碎發(fā)攏起,“如今這情形小姐要自保也是對的?;噬线@幾日不來難保不是因為眉莊小主的事惱了小姐您呢。”
我起身站到窗前,“那也未必。只是若能救她我怎會不出聲。你冷眼瞧著這宮里,一個個巴不得我沉不住氣去求皇上,頂好皇上能惱了我,一并關進玉潤堂里去。我怎能遂了她們的心愿。”我沉吟道:“本來我與眉莊兩人多有照應,如今她失勢,陵容又是個只會哭不中用的。只剩了我孤身一人,只好一動不如一靜。”
流朱道:“若是能有證據(jù)證明眉莊小主是無辜的就好辦了。”
我苦惱道:“我知道眉莊是被人陷害的,可恨現(xiàn)在無憑無據(jù),我就是有十分的法子也用不上啊。”忽然腦中靈光一閃,對流朱道:“去把小連子找來。”
小連子應聲進來,我囑咐道:“你親自出宮去,拿了我的手信分別去我娘家甄府和眉莊小主在京中的外祖家,讓他們動用所有人手必定要把劉畚給找回來?;钜娙耍酪娛?。”我攥緊手中的絹子,淡淡道:“我就不信一個大活人能逃遁得無影無蹤!”
轉(zhuǎn)眼瞥見紗窗下瓷缸里種著的石榴花,花開似血,卻有大半已經(jīng)頹敗了,惶惶地焦黑,觸目一驚。
心里說不出的厭惡,冷笑一聲道:“內(nèi)務府的黃規(guī)全倒是越來越有出息了,這樣的花也往我宮里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