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容手心不住出汗,滑膩濕冷,只低頭看著腳下:“姐姐說得是。”
“既然要見,一定要一見傾心。”我看一看碧藍天色,駐足道:“皇上每日下朝必定會經(jīng)過此處,時辰差不多了。你放聲歌唱便是。”
陵容用力點一點頭,緊握我的手,舒展歌喉曼聲唱道:“勸君莫惜金縷衣,勸君惜取少年時。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
我拍拍她的手欣喜道:“很好。叫人聞之欲醉呢。”
陵容含笑羞赧低頭。
忽聞一聲散漫:“誰在唱歌?”
聽見這聲音已知不好。轉(zhuǎn)頭依足規(guī)矩行禮下去,“華妃娘娘金安。”陵容久未與華妃交面,一見之下不由慌了神色,伏地叩首不已。
華妃道一聲“起”,目光淡淡掃在我面孔上,“甄婕妤何時學會歌唱了,能歌善舞,真叫本宮耳目一新呢。”
含笑道:“娘娘謬贊。臣妾何來如此歌喉,乃選侍安氏所歌。”
華妃睨了我身旁的陵容一眼,見她低眉垂首而立,突然伸手托起陵容的下巴,雙眼微瞇:“長得倒還不算難看。”
陵容一驚之下不免花容失色,聽得華妃如此說才略略鎮(zhèn)定。誰知華妃突然發(fā)難,呵斥道:“大膽!竟敢在御苑唱這些靡靡之音!”
陵容一抖,滿面惶恐伏下身去,“嬪妾不敢。”
華妃冷冷逼視陵容,想是看著眼生,凝視片刻才道:“本宮以為是誰?原來是日前才被皇上寬恕的安比槐的女兒。”帶了幾分鄙視的神情:“罪臣孤女,不閉門思過還在御苑里招搖往來。”一語剛畢,華妃身后的宮女內(nèi)監(jiān)忍不住都掩口笑了起來。
陵容見狀不由氣結(jié),幾乎要哭出來,竭力咬著下唇忍著道:“嬪妾父親不是罪臣。”
我道:“安選侍之父無罪而釋,官復原職,并非罪臣。”
華妃微微變色,旋即冷漠,“有時候無罪而釋并不代表真正無辜。個中因由婕妤應(yīng)當清楚。”轉(zhuǎn)頭向我道:“小小選侍不懂規(guī)矩也就罷了,怎的婕妤也不曉得教會她禮義廉恥。”
我不由得瞠目結(jié)舌,與陵容面面相覷,不知該如何作答。只得道:“歌曲而已,怎的關(guān)乎禮義廉恥。嬪妾不明,還望娘娘賜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