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暗了下來。

丁飛把蘇月和貝貝送上樓，然后站在門外面，他看了看蘇月，沒說什么，轉(zhuǎn)身要走，但是蘇月喊住了他，蘇月說：“你吃完晚飯再走吧，反正，你很久沒有吃我做的飯了。”貝貝也拽住了丁飛的衣服，吵著不讓丁飛走，于是，丁飛就進了屋。

蘇月系上帶有花紋的圍裙在廚房里忙了起來，偶爾能聽見貝貝和丁飛熱鬧的笑聲。外面有清冷的風，蘇月回頭看看客廳，有種很安全的感覺慢慢地把自己包圍。

那天晚上丁飛沒有走。

晚飯后，他很主動地幫蘇月收拾餐桌，在廚房里爭著洗碗筷，爭著爭著，丁飛就抱住了蘇月，從蘇月的背后慢慢地抱住了蘇月的腰，然后在蘇月的耳朵旁說：“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蘇月說：“別這樣，有人看見。”

他說：“今天是一個特殊的日子。我們曾經(jīng)有過婚姻，我們曾經(jīng)是夫妻，看見了又能怎樣？”

丁飛一直抱著蘇月的腰，很緊。他的嘴一直在吻蘇月的頭發(fā)。他說：“蘇月，你過得還好吧？我知道你過得很好，可是，我過得不好。”

丁飛的體溫迅速傳過來，是男人的體溫。在那個時刻，她毫無預兆地想起了費云恒。這樣的男性身體的溫度，在她的夢里千百次，是源于另一個人。她沉迷于他的聲音，他的話似乎還在耳邊，從電話的那頭遙遙傳來，他說，蘇月，我想你。

“蘇月，我想你。”丁飛說。

他把兩只手放在蘇月的頭上，用手的力度使蘇月的臉面向他，他再一次地說：“對不起。”

在這樣的時刻，蘇月開始仔細地端詳他。這是她熟悉的臉龐，但是，開始消瘦了。還有他的眼睛，他眼角的細紋。從離婚到現(xiàn)在，有三個月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