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痕如玉的俊顏閃過一絲了悟,隨即薄唇緊緊抿起,眸光染上一層凝重之色。半晌,低沉開口吩咐:“流月,去查查丞相府已逝夫人的身世?!?/p>
“是!”流月看了床上鳳紅鸞一眼,悄聲退了下去。
玉痕坐在床前看著鳳紅鸞許久,從懷中取出一瓶凝脂露,掀開被子,將凝脂露涂抹在她周身的傷痕上,眸光溫涼清澈。半晌,兩瓶凝脂露用完,給她蓋上被子,剛要站起身,手忽然被抓住。
玉痕轉(zhuǎn)眸看鳳紅鸞,只見她瑩潤的小臉滿是痛苦,嘴角顫動,似乎想說什么。但顯然自制力堅(jiān)韌,他等了半晌,也不見吐出只言片語。
但緊緊皺著的眉和擰在一起的小臉以及緊扣著他的手,還是顯示了她此時(shí)的脆弱。
玉痕看著鳳紅鸞,目光從她臉上移開,落在被她緊緊攥著的手上,凝視半晌,忽然上了床,將她纖細(xì)的身子抱在懷里,溫潤的聲音暖如春風(fēng),“我在這里,睡吧!”
鳳紅鸞漸漸地安靜下來。
“主子,藥來了……”小蜻蜓端著藥碗走了進(jìn)來,當(dāng)看到床上玉痕抱著鳳紅鸞,頓時(shí)睜大眼睛,張大嘴巴,手中的藥碗險(xiǎn)些扔了。
玉痕淡淡地瞟了一眼小蜻蜓,“先將藥端下去,等一會兒杜嬤嬤來了給她喂。”
小蜻蜓立即端著藥碗一陣風(fēng)似的跑了出去。
玉痕低頭看著安靜地躺在他身邊的人兒,眸光清幽。
西郊別院。
云錦一直站在窗前,整整一夜,未曾合眼。簾幕下,他如玉的容顏如月盤被隱在云層里,沉浮飄落,尋不到安定之感。
“少主,查出來了。鳳三小姐在醉傾齋后的深云居?!膘F影飄身而落,稟告道。
“嗯!”云錦淡淡應(yīng)了一聲,鳳眸霧靄沉沉。玉痕居然將她帶進(jìn)了深云居……
“少主,可是動手?將三小姐帶出來?”霧影試探地問。
“帶出來又能如何?”云錦目光看向天空,天邊幾朵浮云悠遠(yuǎn),“吩咐將人都撤了!”
“是!”霧影猶豫了一下,稟告道,“還有一事兒?!?/p>
“說!”
“云族傳來消息,說錦瑟小主已經(jīng)得知了主子和鳳三小姐糾纏的傳言。錦瑟小主這兩日就啟程,要趕來京城。屬下怕萬一錦瑟小主對鳳三小姐動手……”霧影道。
“她若動她,便是她的死期到了!”云錦涼薄出口。
霧影一驚。何時(shí)見過少主如此?即便是曾經(jīng)錦瑟小主將云蘭殺了,少主也只是淡淡地吩咐厚葬,看來少主對鳳三小姐的確是動心了,但是少主除了錦瑟小主外不能娶別的女子的。這在云族,不是秘密……
“你去通知卿娘,命她現(xiàn)在立即回云山,不管用什么方法將她給我攔住。等那老太婆壽宴之后,我回去解決此事?!卑肷?,云錦吩咐道。
“是!”霧影立即退了下去。
第三日,天色剛剛微亮,鳳紅鸞終于醒來了。
睜開眼睛看著陌生的房間,清如水的眸子蒙上一層云霧。房間華麗,比清心閣還要華麗數(shù)倍。珍奇古玩,價(jià)值連城的物事不勝枚舉。她躺在華美的輕紗軟帳里。
這里不是清心閣。
鳳紅鸞神色不動地打量著房間。鳳眸云霧散去,迸發(fā)出清厲之色。須臾,她猛地轉(zhuǎn)頭,手腕快如閃電地掐住身邊的脖頸,聲音低寒,“說!你是誰?”
玉痕感覺到鳳紅鸞氣息微變了一下的時(shí)候就已經(jīng)察覺她醒來,心中贊嘆她的機(jī)敏,因?yàn)椴潘眩曇艉艘荒鰡?,“是我!?/p>
鳳紅鸞此時(shí)也看清了玉痕的臉,一愣,凌厲地看著玉痕,“我怎么會在這里?”
玉痕低頭看了眼緊掐著自己脖頸的手,絲毫不懷疑這雙手雖然柔弱,但是它的力度可不容小視,絕對可以轉(zhuǎn)眼就殺人性命。心中苦笑,他一點(diǎn)兒也不為她的舉動意外,“你這樣我沒辦法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