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蘇清婉看來,她出了王府三天,也鬧騰得差不多了,而墨殷離也陪著她鬧得差不多了,有些話盡管彼此什么都不說,但心里也總會有芥蒂??傆心敲磦€結(jié)在心里,所謂心病還須心藥醫(yī),有些事情,早晚都是要面對的。
馬車依舊在搖晃中前行,白皙的玉手輕抬,掀開了布簾一角,向外看去。
不遠處有一棟樓還閃著燈光,門前掛著五六盞燈籠,華貴非凡。馬車漸漸地駛近了,才發(fā)現(xiàn)原來這是一家客棧。
蘇清婉放下轎簾,幽幽地開口說:“我餓了,也累了,想住這家客棧?!?/p>
墨殷離不禁嘆了口氣,睜開了眼,看著一臉疲憊的蘇清婉,淡淡地笑道:“好……那今晚就在此休息?!苯又?,他便掀開馬車的帳簾,道:“到前面的客棧停下,今晚就宿在這客棧了?!闭f完,收回了手,看向了蘇清婉。
其實他也不明白自己為什么會如此在意她,甚至她私自逃離了王府,當(dāng)面對她的時候,竟然也生不起氣來,更生怕下一刻就會失去她。他不想看到她受傷,不想看到她流淚,難道這就是愛嗎?
隨著有力響亮的一聲“停車——”,馬車在夜色中穩(wěn)穩(wěn)地停了下來。墨殷離懷著沉重的心情,沒有理會蘇清婉,率先下了馬車。他原本是想伸手扶蘇清婉下來的,想了想還是算了,轉(zhuǎn)身大跨步地朝客棧走去。
蘇清婉的心里閃過失落,但也沒太在意,掀開轎簾,在趙凌刻意的攙扶下跳下了馬車。
走進客棧,蘇清婉四周打量了一下,對身后的趙凌淡淡地說:“我住天字一號房,記得送些吃的上來。”擱下話后,徑自上了樓。
墨殷離瞪大了眼睛看著她,他沒想到蘇清婉竟然會這般無視他。
哼,蘇清婉,敢這么對待本王的,你是第一個!
墨殷離面色沉了沉,冷冷地轉(zhuǎn)身上了樓,留下了一臉無奈的趙凌。
吃過豐盛的食物,蘇清婉便直接躺在了床上,經(jīng)歷了白天的事情,她已經(jīng)是很累了。
在這個充滿著不定性的古代,她真的迷茫了。自己到底想要的是什么,連她自己也不清楚。利用、欺騙、溫柔、笑容到底哪些真哪些假?想到墨殷離對自己的猜忌和不信任,她嘆了口氣,不禁感慨了起來。
即便知道又能如何呢?墨殷離總是不斷猜忌,她又當(dāng)如何?
蘇清婉微微嘆了口氣,突然想起了一首詩,就輕輕地吟誦了出來,“天下風(fēng)云出我輩,一入江湖歲月催。皇圖霸業(yè)談笑中,不勝人生一場醉?!笨嘈α艘幌拢m心知如此,亦是向往,但之于墨殷離而言,就未必是如此。人生一場醉在他看來,怎可能會敵不過皇圖霸業(yè)?
“啪啪啪……”
一陣清脆的掌聲響起,驚得蘇清婉倏地坐起身,警惕地問道:“誰?”
一陣悅耳的低笑聲越來越近。
蘇清婉站起身向前走了幾步,再次問道:“誰?!”
一只手從身后搭在了她的肩膀上,嚇得她差點尖叫了出來。
來人一把將她攬進懷里,用另一只手捂住了她的櫻唇,在她的耳邊吹著熱氣道:“噓……不要叫,是我,蘭鈺銘?!?/p>
蘇清婉不禁松了一口氣,身子也軟了下來,感受到一股男人久戰(zhàn)沙場的味道,夾雜著一抹檀香漸入鼻腔,頓時怔在了那里。猛地,她意識到自己還被他抱著,趕忙跳了起來,迅速撫平心緒,鎮(zhèn)靜了下來,才冷笑道:“這三更半夜的,蘭大將軍怎么會在此?莫非蘭大將軍有輕薄友妻的癖好?”
“我為什么不能在這里呢?我在整個煜晨國可以來去自如,出現(xiàn)在這里有何不可呢?”他放開蘇清婉,幽幽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