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芬心下一緊,回頭望了望那別院,快步跟上了蘇清婉的腳步。
蘇清婉轉(zhuǎn)身正準備回院,只見趙凌帶著侍衛(wèi)走到了面前,恭敬地行禮問道:“王妃為何會在此?”
蘇清婉一怔,道:“本王妃做什么、在哪里,還需要向你們稟報嗎?”
趙凌的臉色頓時一變,低頭道:“王妃莫怪,屬下也是按規(guī)矩辦事,不敢逾越,還望王妃恕罪。只是……”
見趙凌猶豫,蘇清婉便挑眉諷刺道:“只是王爺交代了,要看住我,不能讓我再離開王府了,對不對?”
“王妃莫怪,屬下也是奉命行事?!壁w凌一臉為難,不敢抬頭去看蘇清婉那雙銳利的眼睛。
蘇清婉心下泛起幾分苦澀,寬慰道:“放心吧,本王妃是不會再不聲不響地離開了?!闭f完,她帶著菊芬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北楚的天氣,比之大煜冷多了,慕容琉楚立于城墻之上,望著漠河的方向。漠河以北,是茫茫大漠,寂寥無邊,到了冬季,寂冷異常。他就那么望著漠河的方向,嘴角揚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如今,他已是一代帝王,擁有整個北楚的萬里錦繡山河。
他始終相信,終有一天,這城墻之上會有那一抹他日思夜盼的身影,與他一同并肩共賞這錦繡山河。
猶記那時他聽聞煜晨國宮廷樂美輪美奐,舉世無雙,為了覓得佳音,他借故游玩至大煜皇宮,只為領(lǐng)略所謂的宮廷樂的精妙。不想煜晨國聞名天下的宮廷樂竟平平無奇。大感失望之余,也想要挫挫那煜晨國睿親王的銳氣,于是便出難題為難處處維護他的王妃。
那個玲瓏之人,著實是風華絕代,舉世無雙,配著那佳音絕舞,自那一面之后,他便再難忘懷。
慕容琉楚本是喜愛音律之人,他在對蘇清婉上心之時,發(fā)覺了她與墨殷離之間的微妙關(guān)系,還有那月華之下令他欣喜的一枚朱砂。雖他與蘇清婉相處甚少,但他卻能夠懂她,她喜自由,故而他大膽說出她不適合那高深宮闈,更適合北楚這樣的話語。
遙記那時,紫薇滿枝,她回眸淺笑,細語低回。而今花落彼岸,墨涼酒暖。
他在等,等她自大煜而來,他要給她一世榮寵。
他堅信,她終有一天會踏馬而來。
他思量許久,終于轉(zhuǎn)身對身后的太監(jiān)道:“朕要微服私訪,七日之內(nèi)不上朝了,有什么折子,你都替朕收好放在御書房,待朕回來了,再行批閱。”
慕容琉楚身邊的太監(jiān)慌忙跪地道:“皇上,使不得啊,您才剛剛登基,這根基還不穩(wěn),您現(xiàn)在微服私訪,是不是有些不妥……”
慕容琉楚眸光一閃,溫文爾雅的臉上覆上了幾分冷意,“宋茜,你跟了朕這么多年,可以說是看著朕長大的,你難道還不清楚朕的心思嗎?”
“可是……奴才斗膽,還請皇上三思?!彼诬缬杂种?。
“可是什么?說吧,朕恕你無罪。”慕容琉楚轉(zhuǎn)身,似笑非笑地看著宋茜。
“可是……那煜晨國的睿親王妃其他的先不說,光這非完璧之身,就已配不上皇上您。您為了她費盡心思,登基至今不肯納妃,實在是不正常。只怕時日久了,這朝中文武大臣們會意見連連。雖說您是微服私訪,卻是私訪至他國,探他人王妃,若被大臣們知道了,定會認為皇上是昏庸之輩,只怕到那時,對您很不利……”宋茜說得中肯。
慕容琉楚目光黯淡而深沉,他自然知道宋茜的心意,不是他不肯納妃,他若納妃,一定要納自己喜歡的人。身為一國之君,連選擇女人的權(quán)利都沒有,他要這天下還有何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