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少石聽說過蹇長銘的大名,知道這位官商兩界的紅人非同小可,當即說道:“你幫我約個時間,由我做東,請蹇先生吃個便飯,有些問題當面向他討教。”
虞方南點頭道:“好說好說,一定辦到?!?/p>
盧少石興奮地身體有些發(fā)熱,道:“虞老板,這事若能辦成,你我就是兄弟了!將來有我一份賺的,也少不了你的一份?!?/p>
虞方南道:“我唯一擔心的,是你舅舅汪海山。大恒公司賺的錢,基本都交給他放高利貸。如果開銀行,需要資金回庫,如同削減了他的財路,他愿意如數(shù)交還嗎?”
盧少石道:“不愿意又如何,這事由不得他。大恒公司是盧家的,凡事老爺子說了算,等到老爺子百年之后,這份家產(chǎn)由我繼承,他是外姓人,休想染指?!?/p>
虞方南眼角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道:“好,那我就放心了。”
兩人正說著話,突然隔壁的雅間中傳出一聲尖叫。
虞方南和盧少石抬眼望去,只見一個幾乎全裸的姑娘跑了出來,手指里屋,顫聲叫道:“盧老爺……他……他不好了……”
虞方南一個箭步?jīng)_進屋里,只見幾個赤裸的姑娘驚叫著躲在墻角,盧百川赤裸著身體,躺在一張床榻上,臉上沒有一絲血色,嘴唇發(fā)青,氣若游絲,微微顫抖著說不出話來。
虞方南急道:“怎么回事?”
一個姑娘帶著哭音說道:“我們給盧老爺揉背,他非要玩玩我們的身子,我們小心伺候著,哪知干到一半,他說氣悶得很,要躺一會兒,沒過多久就成了這樣……”
虞方南氣道:“他媽的,你們怎么不早點兒叫人?”
那姑娘嚇得夠嗆,道:“是盧老爺自己不讓叫人,他說歇一會兒就好,叫我們姐妹都不許穿衣服……”
盧少石比較有經(jīng)驗,道:“老爺子心臟病犯了,快叫醫(yī)生去!”
虞方南道:“等醫(yī)生來了,人都涼了!”上前把盧百川背了起來,道,“叫司機開車,馬上送醫(yī)院?!?/p>
盧少石也有些慌了,忙不迭地穿上褲子,裹了一件大衣,幫虞方南把盧百川送進汽車,一路往醫(yī)院飛奔。
汽車在街道上橫沖直撞,引來無數(shù)罵聲。
然而,盧百川還是沒能堅持到醫(yī)院。他在路上咽了氣,死在虞方南的懷里。
第二天,上海各大報紙都刊登了盧百川的死訊。盧家舉行了隆重的葬禮,在靈堂四周加蓋白幔席棚數(shù)十間,擺設(shè)席面上百桌。祭奠開始前數(shù)天,盧家向各地的幫會兄弟、門徒、朋友及社會名流發(fā)去通知,唁電如雪片一般飛來,各方的匾額、花圈、挽聯(lián)和禮品川流不息而至,堆積如山。
落葬之日,上海灘所有幫會首腦都出現(xiàn)了。在墓碑前,人人都是鞠三個躬、灑一杯水酒,無人多說一句話,幾乎每個人都預(yù)見到,盧百川的意外猝死出現(xiàn)了一個權(quán)力真空,盧家的掌門寶座吸引無數(shù)人眼熱,一輪血腥爭奪由此拉開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