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席酒宴，吃吃喝喝過后，不知道誰起了個頭兒說上林苑的梅花正好，清宗就說要去上林苑賞梅，我就只能跟著一行人出了龍陽宮朝上林苑走去。

一行人，行至上林苑的花池邊，趙禎不悅地皺了皺眉頭，對后面還抱著一盒珠寶不停數(shù)看的我開口，“跟緊點，別丟了。”

我努著嘴瞟他一眼，道：“我又不是小孩子，當我弱智呢。”

趙禎對我頂嘴也已經(jīng)習慣，只是搖了搖頭，道：“女兒家生了你這張利嘴，真是個禍害！”

我冷眼一掃他，不理會，徑直一撞他就大步走到前面去，但還沒走兩步，腳下一個不穩(wěn)就踩到了裙擺，一個狗爬朝前撲了下去。來不及驚叫，已經(jīng)撞上了前面的一個身著碧色的女子，本以為會摔得全身痛，卻沒有痛，而是冷！冰冷！

一陣水聲之后，刺骨的冰冷伴隨著窒息迅速涌上我的頭，感覺到胸口被水嗆得悶痛，我一手緊緊地抱著懷里的盒子，另一只手死命地朝上撲騰，感覺到旁邊還有那個被自己帶下水的女子不會游水，出于責任感，也顧不得自身難保，狠命地抓住她的手腕試圖把她拉上水面，但是無奈現(xiàn)在的身體力量小，而且長時間沒有游過水，只能一下一下向下沉。

模糊地看到水里有人朝這邊游了過來，我更是把那女子的手拉緊了，等那人游近，才看清是趙晉，心里感覺是有救了。

趙晉一把拉過那個女子的胳膊試圖朝岸邊靠近，但是池水太冷，加上池里錯綜的水草，任他力氣再大，也只能帶著一個人游動。一怔之后，趙晉的手伸向我拉著那個女子的手，用力地一扯就分開了，然后就頭也不回地帶著那個女子游開了，而我就被趙晉遺棄在了冰冷的水底……

不知過了多久，感覺像是有人喚自己，但是我已經(jīng)因為長時間的水下窒息沒了知覺，只感覺有人在下面拉著自己，又有人擁著自己上下地漂浮著。

“司馬雪……醒醒……”有人拍著自己的臉，全身上下刺骨的冷，我努力地瞇開一點眼睛，只感覺眼前什么都是模模糊糊的，胸口被剛才喝下的冷水冰得生痛。

“快快……傳太醫(yī)……”聽到有個呵斥的聲音，我已經(jīng)太困了，感覺有個同樣冰冷的身體抱著自己在跑動，最后就什么都不記得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一個長長的夢，燈火昏暗的宮殿里，一個很像司馬雪的小女孩緩緩在一處回廊里走著，四下地打量著，滿臉的焦急，像是迷了路。

“你是哪個宮的？迷路了？”一個年輕的少年走了出來，一襲青衫，風度俊朗，看了半晌，才驚訝地發(fā)現(xiàn)竟是趙晉，只是相比現(xiàn)在要年少很多。

小女孩立馬紅著臉低下了頭， “我……我是來赴宴的，找不到回去的路。”

少年微微一笑，“我?guī)慊厝ィ?rdquo;

少年領(lǐng)著小姑娘緩緩在宮里走著，然后將她送到一處殿門外，那小女孩羞紅著臉謝禮。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司馬雪。”

……

一片燈火闌珊，兩個人影在宮殿外的花樹下坐著，竟是司馬雪和趙晉。

“四殿下，花都城外有些什么？上元燈會上都有些什么？”

“花都城外有一座最高的山，叫無名山。上元燈會上有煙花，鵑淮河上有船舫，沿河有販子賣糖炒栗子、糖果子……”

“多好，只可惜生在相門，不能去一眼親睹。”

“他日我定會讓你親見……”

做著一個似是而非的夢，一切都像是自己經(jīng)歷過，又像是一些片斷的電影，似醒非醒似睡非睡，直到被一陣劇烈的頭痛弄醒。

“吱……”我拍著劇痛的頭掙扎著坐起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