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就這樣過了多久,王宗景才在一片昏沉中悠悠醒來。醒過來后的第一感覺,便是覺得全身劇痛欲裂,疼得他忍不住"嘶"的一聲,倒吸了一口涼氣。
之前那一片慌亂中,也不知究竟被水流帶著撞上了多少堅硬之物,好在他身體強韌,好像還沒有斷骨,但全身皮開肉綻傷口無數卻是免不了了。
王宗景齜牙咧嘴地爬起身來,往自己身上先查看了一下,確定并無大礙后才松了一口氣,盡管全身被劃了無數傷口,但是這點皮肉痛楚對他來說,經歷了蛇血與那種古怪功法的錘煉后,已經不算難以忍受了。
直到此刻,他才抬頭向自己置身處看去,頓時便是一驚,只見自己似乎正置身于一處極大的洞穴里,頭頂約摸十數丈處便是崢嶸怪石,倒垂了許多鐘乳石的巖壁。在那些懸掛的鐘乳石中,生長了一些晶瑩透明的水晶狀奇石,此刻正散發(fā)著一絲迷幻般的光芒,給這個黑暗的世界帶來了些許光亮,讓他能夠看到附近的東西。
王宗景此刻身子所在地方不遠處,是一條緩緩流淌的河流,水面波瀾不驚,也沒有看到任何魚類游動,就是那樣悄無聲息地流過。王宗景下意識地看了看自己的身子,那一身衣物,仍然是濕的。再一次抬頭時,望向那條平靜的水流,他的眼角便有些微微抽搐了。
站起身,向更遠處眺望了一下,走動了一段距離,王宗景發(fā)現自己似乎身處一段河灘之上,身下是細膩的沙子,或許自己被那漩渦吸下后,昏迷中被水流帶到了這個古怪的地方吧。只是眼下王宗景左看右看,卻沒看到有任何出路,腳下的這片河灘不算大,往上延伸一段便又是堅硬的石壁,完全無路可走,只有順著河流前后遠處,那一片黑暗之中,茫茫然似乎還有延伸而去的所在。
"咦,你醒了?"
就在他躊躇不決時,忽然一個聲音帶了幾分驚喜從距離他不遠處的一個突出巖石后傳了過來。那里本就陰暗,又有一塊看似從巖壁上掉落的巖石遮擋,王宗景一開始還真沒注意那兒,這時轉身看去,只見蘇文清從巖石后走了出來,帶了幾分笑意,臉色雖還有幾分蒼白,但仍是蓋不住那一絲喜色。
一看到她,王宗景頓時也想起了之前的事,同時心中也松了一口氣,不管怎樣,莫名其妙被水潮卷到了這個奇怪的地方,能有個熟悉的人在一起,任誰心里都會寬慰多了。
蘇文清走到他身邊,上下打量了一下,臉上露出一絲關懷之色,道:"你沒
事吧?剛才我看你身上被割了好多處傷口。"
王宗景活動了一下身子,搖了搖頭,道:"不礙事,都是皮肉小傷。你呢?"蘇文清正在看他的眼睛忽地跳了一下,不知為何臉腮微紅,神色間倒是頗為
鎮(zhèn)定,輕聲道:"我也沒什么事。對了,剛才被卷下來時,多謝你了。"
王宗景怔了一下,隨后明白了她的意思,搖頭微微苦笑道:"我也沒做什么,就是拉住了你。你看我這不也昏過去了嗎?不過想不到你比我更早清醒,這是哪里,你可知道?"
蘇文清眉頭微皺,看了看周圍那些石壁河流,沉吟了一下,道:"我也不曉得此處是什么地方,但是我想來想去,搞不好起初咱們說的那些傳說是真的,這河陽城下的確有一條地下暗流,咱們此刻便是置身于此了。"
"嗯。"王宗景默默點頭,其實他心中也有這種猜測,與蘇文清倒是不謀而合。只是這樣的地下河床向來隱秘,任誰也想不到會與河陽城那座枯井相關,此刻兩人被卷到這也不知是何處的地方,說不定已經離開河陽城老遠了,卻是一件極麻煩的事。
想了一會兒也沒想出個頭緒來,王宗景搖頭在心里嘆了一口氣,然后看向蘇文清,道:"對了,你看到雕泗了嗎?還有小鼎?"
蘇文清道:"沒有,我醒過來的時候,這片河灘上就只有我們兩個人。"王宗景默然片刻,心想不過是想著出來散散心看個熱鬧的,結果看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