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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險柜 9

諜戰(zhàn)1933 作者:老許


白受天瞅瞅兩人,又看看金榮桂,沒有吱聲。

金榮桂剛剛給小林覺打了電話,說的事情也很簡單——劉一山酒后溺水身亡。至于真正的死因,雙方心知肚明,哼哈幾句之后便心照不宣地放下了電話。此時見葉勇一幅憤憤不平的樣子,金榮桂陰險地笑道:“你這是生日本人的氣,還是生許從良的氣呢?”

葉勇張了幾下嘴,從口型上誰都看得出他要說什么,但他還是強強忍住,罵道:“許從良那小子,我饒不了他!”

金榮桂微微一笑,道:“四十歲之前,在我的信念里有個關(guān)鍵詞叫‘抓住’,在四十歲之后,這個詞你知道換成什么了嗎?”

沒等葉勇回話,金榮桂自言自語道:“四十歲之后,才知道最關(guān)鍵的是‘放下’?!?/p>

白受天首先領(lǐng)悟了領(lǐng)導(dǎo)的意思,在旁慢條斯理地說道:“廳長說的是,這個劉一山怪不得別人,如果他的貪心不那么大,也就不會上許從良的當,他要是舍了那份貪心,命自然就得到了?!?/p>

他話音剛落,葉勇就氣沖沖地接道:“不過許從良這小子詭計太多了,留著他早晚是個禍害!”

蔡圣孟正要接茬,余光里看到白受天的嘴閉得嚴嚴的,于是咽了口唾沫,止住了要說的話。金榮桂則似乎沒有聽到,望著窗外的月亮打了個哈欠,“這么好看的月亮,談?wù)撨@些死死活活的事兒干什么,這種事情要等到夜黑風高的時候談才對路。”

三人相互瞅瞅,一時間都沒明白金榮桂的意圖,但眼見天色已晚,便都告辭而出??粗鴰讉€人的背影,金榮桂的太太走到他身邊,問道:“老金,我聽白菜葉他們說的這個事兒,感覺許從良挺有能力的,你對他到底是什么態(tài)度呀?”

金榮桂搖搖頭,若有所思地說:“看家狗如果沒有事干就懶了,要是院子外面總有一只野狗和他們搶東西,甚至還要進來成為它們中的一員,這些看家狗就會變得勤快起來,對主人也更忠誠了?!?/p>

“那你是要重用許從良了?”

金榮桂攬著太太的腰向臥室走去,一路笑道:“你啊,就是心地太善良了,在官場上最忌諱的就是這一點。對下屬,無所謂該不該重用,關(guān)鍵的是在什么時候重用。對于許從良來說,不遠不近地在外面漂著,是他現(xiàn)在最合適的位置?!?/p>

金太太聞聽,腳步忽地一頓,仰臉笑道:“我忽然想,你上任以來,這個許從良從沒給你送過禮,他是不是也猜到即便是送禮給你,也得不到重用呢?”

金榮桂摸了摸腦袋,“果真如此的話,我對許從良倒有些惺惺相惜的感覺。”

夜黑風高,在哈爾濱北郊的一條蜿蜒小路上,劉闖帶著三十幾個木幫的弟兄正往城南木幫的大本營趕著夜路。馬蹄子都被綁上了布條,馬嚼子也套得牢牢的,在漆黑的夜里只聽得馬匹粗重的呼吸聲,但就連這點聲音劉闖也聽得心焦。

因為十輛馬車上有七輛裝的不是木頭,而是滿滿的煤、燒酒和大米白面!這年頭,用木頭換錢好換,換這些東西可不容易,特別是煤和大米白面,平民老百姓根本沒有吃和用的份。這要是讓日本人發(fā)現(xiàn)了,經(jīng)濟罪肯定是犯了,輕的進笆籬子(監(jiān)獄)挨上個把月皮鞭,重的直接就拉到郊外一槍斃了。

看著天空濃濃的黑霧,劉闖更是倍加小心,他招過來一個叫孫大個子的心腹手下,吩咐道:“最近小日本憲兵隊在北面搜查得很厲害,你去前面探探路,有動靜趕緊回來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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