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從良裝出恍然大悟的樣子,借機又多打量了松澤惠子幾眼,連連點頭:“哦,對,你這么一說我想起來了。你穿上白大褂更漂亮了,剛才我還沒認出來。其實我剛才就是故意裝昏迷的,你知道為啥?”松澤惠子搖搖頭,好奇地看著許從良。
“我早就聽說滿鐵中心醫(yī)院外科有個漂亮的女大夫,我尋思要是裝昏迷,病情不就重點兒嗎?住院時間多了,看到漂亮女大夫的機會不就多了嗎?”
雖然知道許從良這話是油嘴滑舌,可松澤惠子平日里根本就沒聽過這樣的話語,乍一聽到反而覺得新鮮得很,臉一紅,竟不知道怎么說了。正巧此時護士走了進來,松澤惠子才自在了一些,向許從良交待了幾句傷情以后,快步走了出去。
輸液以后,許從良換了個舒服的姿勢,迷迷糊糊正要睡著,突然被急促的腳步聲吵醒了。抬眼一看,酸猴子和劉闖大步流星地走進了病房,身后還跟著彩霞和滿身煙油子味的“大煙袋鍋子”。
“吉村那小子是啥反應?”許從良問酸猴子。他明白,自己受傷這事兒酸猴子一時半會兒也沒地方知道,只能是吉村去了何大牙那里,酸猴子才聽到信兒。
“大哥,是他媽的誰把你打成這樣???”酸猴子顧不得回答,瞅著許從良紅腫的臉,狠狠地跺著腳,但看到許從良急迫的眼神,馬上回道:“吉村去了以后沒幾分鐘就傻了,一個勁兒問我,你是怎么發(fā)現(xiàn)線索的?!?/p>
“你怎么說的?”
“我還能怎么說,啥也不知道唄,急死這個小鬼子!”
許從良開心了,揉著腫脹的臉頰,嘿嘿笑了起來。酸猴子說得不錯,站在何大牙的尸體前,吉村秀藏對許從良佩服之至,又充滿了焦急和疑惑。
將許從良送到醫(yī)院以后,他就急忙帶隊來到了清濱路16號。然后驚喜接踵而至——中彈身亡的男人尸體、隱藏在花園里的地下室、地下室里游擊隊員的尸首、共產(chǎn)黨文件、照相器材、幾次刺殺日本軍官的行動路線圖,這些無疑都證明這個叫何達亞的死者就是共產(chǎn)黨。
但吉村秀藏并沒有草率地下結論,他吩咐手下把何大牙的手槍拿回去檢驗,然后站在花園里思忖著:許從良確實很不簡單,短短兩天的時間就查出了這么一個重要的間諜。但他到底是怎么發(fā)現(xiàn)線索的呢?
雖然他很想立刻就回到醫(yī)院,找許從良問個究竟,但還有一件事情更加急迫,那就是立刻向松澤園治去匯報。他可不想把這份大禮獻給島本正一。
吉村秀藏徑直去了關東軍哈爾濱情報部,一上樓,正遇見警察廳長金榮桂和白受天從松澤園治的辦公室出來。與平日不同,今天這兩人的臉上除了恭敬以外,還多了幾分自得之色,吉村猜想,這兩人很可能得到了什么情報,剛向松澤園治邀功出來。
果不出他所料,吉村走進辦公室以后,松澤園治拍拍他的肩膀,把他帶到了書案前,指著上面放著的幾頁材料說:“你來得正好,我正有一件要緊的事要你去做?!?/p>
吉村“啪”地一個立正,正色道:“請松澤機關長示下!”他沒有叫老師,是因為他清楚,能偷偷動用憲兵隊,這件事情一定非同小可。
松澤指著那份材料,說道:“警察廳金榮桂剛剛抓獲一名共產(chǎn)黨要犯,現(xiàn)在正在審訊當中。據(jù)金榮桂報告,這名共產(chǎn)黨要犯在哈爾濱城南一帶活動頻繁,他懷疑共產(chǎn)黨會在那一帶有什么舉動?!?/p>
“你的意思是,把這個共產(chǎn)黨要犯交給我,撬出他嘴里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