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澤惠子驚訝道:“還別說,你這胳膊真的好了很多呢。”
“那當(dāng)然!”許從良指著胳膊肘上的幾個針眼,對松澤惠子說:“瞧見沒有,這是我們中醫(yī)的針灸,幾根針下去,咱這胳膊就完好如初了?!?/p>
松澤惠子好奇地走上前,看得又驚又喜,正待開口,忽然從走廊傳來了軍靴踏過的聲音,而且聲音距離病房越來越近。許從良一愣,心道:這又是誰來了?正思量間,吉村秀藏推開病室門走了進(jìn)來。
許從良一喜,剛要向他詢問大雜院的事情,卻瞥見隨他魚貫而入的竟然還有四個人。而這四個人大大出乎他的意料——小林覺、金榮桂、白受天、蔡圣孟。
而且這四個人如同模子刻出來一樣,全都一副表情,特別是金榮桂,臉上的皺紋被笑容堆擠得更加明顯。他疾步走到病床前,握著許從良的手,親切地說:“許署長,恭喜你擊斃共黨要犯,為我們警察廳揚(yáng)威立功!而且,不光是警察廳,連機(jī)關(guān)本部松澤將軍都對你的壯舉大加贊賞?!闭f到這兒,他向后撤了一步,將小林覺讓到前面,獻(xiàn)媚道:“小林主任百忙之中也親自來看望你,而且還帶來了松澤將軍的嘉獎令。”
這更是大出許從良的意料,還沒反應(yīng)過來之時,小林覺已拿出一張嘉獎令念了起來:“鑒于哈爾濱警察廳北郊警察署署長許從良打擊反滿抗日分子,成績斐然,特予表彰,即日起晉升為六等警官,授三等警正警銜!”
三等警正警銜,聽到這幾個字的時候,許從良心里忽悠了一下,這可是類比軍隊里少校的警銜。自己爬了好幾年也沒爬到少校,沒想到栽贓嫁禍何大牙的這件事情反倒讓他榮升上去了??墒沁@一切又來得太突然了,倒弄得他一時間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不過,幾秒鐘之后許從良就恢復(fù)了平靜,他一邊沖小林覺說著冠冕堂皇的話,一邊在余光里瞄著其余幾個人。只見吉村秀藏的臉上并沒什么特別的表情,而在白受天和蔡圣孟的臉上則隱隱現(xiàn)著一絲嫉恨。
看到這些,許從良心中琢磨:這起案件是吉村交代給我的,按理來說這功勞應(yīng)該歸到憲兵隊的頭上,怎么落到了松澤的手里?而且這案件是吉村接手的,按小日本的一貫作風(fēng),獨攬大功是自然的,怎么心那么好,倒給我晉級?還有,警察廳的這幾頭蒜都來了,可葉勇怎么沒來?
他尋思之時,嘴上的奉承話也說了一大堆,隨著“表彰”儀式告一段落,小林覺一行離開病房,吉村秀藏則留了下來。
許從良心知肚明,知道他留下的目的是什么,不過沒等他開口便搶先問道:“吉村隊長,我聽說大雜院有三個人還沒被放回來,不知道是什么緣故?”
吉村秀藏恍然大悟地哦了一聲,飛快地說:“有點小變故,前幾天墾荒團(tuán)有一些拓荒任務(wù),臨時把那三個人抽調(diào)走了,可能要過一陣子才能回來?!?/p>
許從良心里激靈一下,隱隱覺得不對勁,一種不祥的預(yù)感也襲滿全身。他眼珠一轉(zhuǎn),笑道:“原來是這樣啊,那他們在哪個墾荒團(tuán),我好通知一下他們的家屬,天也冷了,送點棉衣棉褲什么的?!?/p>
吉村一怔,他雖然編好了瞎話,卻沒料到許從良如此一問,尷尬地說:“這個……這個……我也不大清楚,我回去派人再查查。對了許署長,那個共黨分子你是如何查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