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蘇青倒也爭氣,她與鄭冬明同級,門門功課優(yōu)秀,年年拿獎學金,鄭冬明是萬年的第一,她便是千年的第二,每每他們倆的都名字都整齊美好地排在光榮榜上,比起鄭好來,蘇青倒是更像鄭冬明的妹妹。
“青青姐,你怎么穿這么少,凍壞了怎么辦?”在這寒風刺骨的清晨,蘇青只穿了一件薄薄的棉衣,盡管洗得很干凈,但從那單薄晃蕩的袖管來看,這棉外套已經(jīng)有些年頭了,起不了什么保暖作用了。
蘇青聽到鄭好的話,臉色明顯一僵,她低下頭,慌亂地將凍得通紅的手縮到身后。
但鄭好還是看見了她手上的那些凍瘡,紅紅紫紫,一個一個的小斑點連成了一片。
鄭好圓圓的眼睛里閃過一絲心疼,顧及到蘇青的面子,她并沒有作聲,而是把自己的棉手套摘下來往蘇青懷里塞。
“我媽買的這手套太小,可她偏要讓我戴,可不舒服了,青青姐你的手小,你幫我戴著怎么樣?我怕摘下來弄丟了?!?/p>
她的聲音傳到前面鄭冬明的耳朵里,他扯了扯嘴角,了然又不屑地笑了笑。
“我不要……”蘇青慌忙地將手藏到身后。
“哎呀,你就幫我戴一下嘛,算我求你了好不好?!?/p>
鄭好塞,蘇青就躲,兩個女孩拉扯著。
“我說不用了!”蘇青稍稍用了些力,兩個女孩受力不穩(wěn),道路又滑,兩人雙雙摔倒在地。
“哎喲!”鄭好摔得結(jié)實,直覺屁股都要開花了。
前面的鄭冬明驀然停住腳步,他走回去,看向摔作一團的兩個女生,蘇青一抬手,那滿手的凍瘡便映入了他的眼簾,他看著穿得甚是單薄的蘇青一眼,順手將她攙扶了起來。
然后他看了一眼跌坐在地上的鄭好,雖然結(jié)結(jié)實實摔了一跤,可那雙圓圓的眼睛卻依舊明亮,里面滿是笑容。
那笑容突然惹惱了鄭冬明,他便轉(zhuǎn)身,放著坐在地上的鄭好不管了,旁邊的蘇青望了鄭好一眼,最終也默默地跟了上去。
“鄭冬明,你們等等我啊!”看著兩人走遠,鄭好便有些著急,慌亂地要爬起來。
而鄭冬明仿若聽不到她的聲音一般,兀自前行。
“??!”著急爬起來的鄭好又一個不穩(wěn),結(jié)結(jié)實實地摔在了地上,這次可是狠狠地摔了一下,疼得她眼淚瞬間涌上了眼眶。
“鄭冬明!”
“鄭冬明!”
她坐在地上,望著那仿若聾了一般的漸行漸遠的身影,眼中涌起淚水,嘴巴委屈地噘起來,聲音中便帶了哭腔:“哥……”
少女帶著哭腔的喊聲,仿若一記重錘,狠狠地敲在了他的心坎,呵……這個土豆般惹人厭的小東西,有多久沒有叫他哥了?
鄭冬明匆匆前行的腳步驀然停在了原地,他低垂著眼睛,漆黑無邊的瞳仁轉(zhuǎn)了轉(zhuǎn),仿若掙扎了片刻,最終還是無可奈何地輕嘆了一口氣,退了回去。
這次真的摔得太疼了,加之鄭冬明他們又越走越遠,鄭好心中不知怎的,涌上一陣莫名的難過,她眼淚噼里啪啦地掉了下來,鄭冬明走回到她的跟前時,已經(jīng)水漫金山了。
“別哭了。”鄭冬明望著坐在地上、眼睛通紅、眼淚鼻涕都分不清的鄭好同學,明顯地皺了皺眉,“更丑了”。
“你……”受到身體、心靈雙重打擊的鄭好無語地看了他一會兒,無限委屈涌上心頭,哇的一聲大哭起來,引來周圍的人紛紛側(cè)目。
“不準哭了……”成為人群焦點的鄭冬明臉上明顯地不悅,他捏了捏眉心,“不準哭了,鄭好!閉嘴,起來!”
被他高聲一喝,鄭好膽一顫,立馬聽話地閉了嘴,她圓圓的眼睛含著淚,無限怨念地望著生氣的他,委屈地說:“我……我起不來了?!?/p>
鄭冬明無奈地彎下腰將她抱了起來,一臉的不情不愿。將她扶正后,他又彎身撿起她掉落在地上的手套,就是方才脫下來欲給蘇青的那副,他轉(zhuǎn)頭看了看站在一旁咬著唇、自始至終不作聲的蘇青,眸子中涌出一抹不屑。
他彈了彈上面的土,遞給鄭好:“鄭土豆,你水平差遠了,下次別再當濫好人了。”
少年丟下冷冰冰的一句話轉(zhuǎn)身走遠,徒留站在原地的鄭好。她哪里知道他話里的深意,只是覺得委屈,噘噘嘴巴,卻還是跺腳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