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回到家睡下的夏舞仍然被滿腔的憤怒重重包圍著,她腦子里翻來覆去的都是嚴冀刻薄的話,還有他輕蔑的表情。
“你是學(xué)舞蹈的?還是學(xué)生吧?難怪……”
“別的不敢說,你們跳舞的女孩子我還真接觸過幾個,除了極個別出色的,倒都是像你這樣的,天天不思進取,玩到徹夜不歸家,憑著一張還看得過去的臉就四處闖禍,闖禍了只會甜言蜜語騙過去,以為世界都要圍著你們轉(zhuǎn),我問你,這樣的生活有意思嗎?”
殘酷的話像蛛網(wǎng)密密困住了夏舞,她在黑暗里掙扎不休,她隱隱感到他說的不全是錯,她陷入織網(wǎng)一般的迷惘中。
每天勤奮地跳芭蕾,跳到筋疲力盡,但是感到被舞鞋束縛,想要抗拒卻勇氣不足,每一天都在得過且過,真實的自己被困在身體里得不到釋放,想要瘋狂嘶叫,卻最終選擇沉默。
這樣的自己,算不算不思進?。?/p>
想要成為出色的舞者,想要舞出自己的人生,想要站在世界舞臺上跳激昂奔放的舞蹈,但是這樣的夢想也許永遠只能停留在她腦子里,總有一天會被時間無情擊碎,想到這樣無望的人生,她彷徨無奈苦悶,只好跟海洛四處玩鬧,甚至還學(xué)會了喝酒,這樣的自己,算不算不思進?。?/p>
難道就像海洛說的那樣只想今天不想明天嗎?難道就這樣放棄心里的夢今生只跳循規(guī)蹈矩的舞步嗎?
嚴冀的一番近乎殘忍的話,讓這一夜的夏舞前所未有地思考自己的人生,輾轉(zhuǎn)反側(cè),幾近失眠。
第二天夏舞回到學(xué)校,因為整晚沒睡好,顯得精神不濟,在一群活蹦亂跳的女孩子里,顯得生機不足。
下了樓梯與背著風(fēng)笛一身風(fēng)情的海洛碰頭,海洛見她苗頭不對,要哭不哭的樣子,再三追問下,她才把昨晚的事說了個大概,只是略去最后嚴冀的那番羞辱。她自尊心強,再加上嚴冀是廖河的表哥,她可不想講義氣的海洛為了這事和廖河吵架。
海洛聽后放了心,大大咧咧地拍夏舞的腦袋:“算了,不就賠了點錢嗎?不錯呀,廖河表哥那可是出了名的冰山冷男,廖河平時都有點怕他那表哥的,他肯幫你可是大面子了。”
夏舞把頭低得更低,不置可否,只有她自己知道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大姑娘海洛還在自說自話,搭著夏舞肩膀慢慢走著,突然神神秘秘勾起嘴角笑,還湊到夏舞耳邊:“我說真巧啊,連續(xù)碰到他表哥兩回,太有緣分了吧?他還幫了你,很容易讓人想歪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