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朗朗依賴地攀著舅舅的脖子,純凈的眼神一閃一閃:“真的嗎?舅舅拉鉤保證?”
嚴冀笑了一下,真的伸出手來拉鉤,大手拉小手,邱朗朗笑得越發(fā)燦爛:“太好了,老師也說尼可會好起來的。”
孩子提到老師,嚴冀這才抬起頭來,看到不遠處正站著看向這邊的夏舞。相比朗朗,她面容嚴肅,光赤著腳丫,發(fā)絲凌亂,衣服也是被淋濕半干的樣子,一切都無聲提醒他今天發(fā)生了一些事。
他抿著唇看著夏舞緩緩朝他走過來。
夏舞站在嚴冀面前,兩人在無聲中已經(jīng)交換了眼波。此刻一切混亂結(jié)束,她內(nèi)心像是噴薄的火山急于噴發(fā)灼熱的熔巖,但她盡力保持著冷靜,甚至微微躬身對邱朗朗和藹說道:“朗朗,以后尼可就要由你照顧嘍,你會嗎?”
邱朗朗老實搖搖頭,那堅定的表情卻十足像個有擔當?shù)男∧凶訚h了。
夏舞笑了一下,指著護士臺說:“那邊有護士阿姨會教你怎么做,你要認真聽知道嗎?”
朗朗點點頭,笨拙地抱起心愛的笨狗,圓滾滾地朝護士臺跑去,嘴里甜甜地喊:“護士阿姨——”
兩個暗流涌動的大人看著孩子的眼光頗為柔和,可把目光再次調(diào)轉(zhuǎn)到彼此身上時,又是另外一回事,尤其是夏舞,她要求自己不能意氣用事,她要盡可能把該說的話說清楚,因為面前的男人不是好溝通的人。
嚴冀等待著,而她開始了。
“嚴先生,我現(xiàn)在是以孩子老師的身份和你談,請你暫時放開之前對我的定位,認真地聽我講話,可以嗎?”
嚴冀明白之前他那番話仍然讓這個女孩深深介意,他鄭重地點頭,眼眸幽深地看著夏舞:“夏老師請說。”
一聲低沉的“夏老師”,已經(jīng)表明了他內(nèi)心的尊重,還有他一直記著她的名,她的姓,不曾忘記。
夏舞當然沒有注意到這個細節(jié),她要說的話太多,并且基于愛護之心,急于表達。
“嚴先生,看得出來你很寵孩子,但是寵孩子應該有個底線。朗朗今天做了很多錯事,他無視紀律把狗帶到教室里,讓所有的小朋友分心了整整一下午,如果這是基于你同意,很冒昧地說,你的教育方法有問題。”
“他不僅帶狗,課后還追著狗在馬路中間跑,一點危險意識也沒有,看到車子也不躲,眼里只有狗,這很不尋常。我的表妹六歲大時已經(jīng)被教育走路要靠邊,看到汽車要躲避,紅燈停綠燈走。”
夏舞停了停,直視著沉默的嚴冀:“所以我要問,你,包括朗朗的父母,是不是太寵他了?不能因為家庭條件優(yōu)越出門有車代步就忽視了對他的基本教育,這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