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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流 臨危受命(3)

暗流 作者:李其


一聽此言,鐘向輝立刻雙腳一并,抬頭挺胸,身體站得筆直,言語之間顯得更加恭恭敬敬:“恩師,您盡管放心!我一定把這件事盡快查得水落石出,并且剿滅共黨在上海灘上的‘打狗隊’!”

丁恩澤的神情略微顯得輕松了些,他微微一笑:“我就知道你不會讓我失望,行動隊那邊你可以全權(quán)指揮,他們隨時待命!”說到這兒,他話鋒一轉(zhuǎn),“對了,向輝,我差點忘了一件事。”

“恩師,您盡管吩咐?!?/p>

“令尊還好吧?”

“謝謝恩師的關(guān)心,醫(yī)生說還過得去!”鐘向輝的口氣軟了下來。他不敢告訴丁恩澤,老父親鐘山因為終年不得志,病情越來越嚴重,并且正在一天天地走向死亡。

“嗯,那就好。記得替我向令尊問候!”丁恩澤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隨即揮揮手,便不再言語了。

走出站長辦公室后,鐘向輝不由得抿緊嘴唇,臉上掛滿愁容。活兒是答應(yīng)下來了,但是他深知即將面對的絕不是一些簡單的人物。多年的情報工作經(jīng)驗告訴他,能夠這么干凈利落地犯案并且全身而退,老對手共產(chǎn)黨華東情報處里絕對是有了新的人物。以前,也從投誠過來的人那里間接打聽到關(guān)于共產(chǎn)黨華東情報處手下“打狗隊”的事情。因為“打狗隊”充其量也不過是處決一些三流小角色而已,成不了什么大氣候,所以鐘向輝私底下并沒有把他們放在眼里。但是從上個月開始,栽在他們手里的個個都是舉足輕重的“大人物”,由此,鐘向輝嗅到了一絲強敵的味道。

“副站長!”

聽到身后有人輕聲叫喚,鐘向輝下意識地回過了頭,臉上隨即露出了輕松的笑容:“原來是漢年老弟,有事嗎?”

“副站長,聽說令尊病了,不知他近日是否安好一些?”來者正是鐘向輝的下屬、情報處副處長李漢年。他身材略瘦,外表卻顯得精明干練,要不是左臉上那一道足有兩公分長、猶如蜈蚣般觸目驚心的疤存在,人還是長得很耐看的。

李漢年是鐘向輝在臨澧軍統(tǒng)培訓(xùn)班里時的同窗。說來也怪,兩人剛開始到臨澧報到時就一見如故。出身名門且心高氣傲、不把旁人放在眼里的鐘向輝竟然破天荒地對李漢年頗有好感,沒說兩句話,兩人就稱兄道弟了起來。

畢業(yè)后,李漢年一直在天津站和東北那邊工作,直到日本人投降那一年,天津站由于站長當(dāng)了漢奸,已故的戴老板一氣之下在下令斃了站長的同時,把整個站里的人都徹底打亂了,分散到了全國各地的軍統(tǒng)站,而李漢年則通過疏通關(guān)系到了上海,找到了已經(jīng)身居要職的鐘向輝,由他舉薦,當(dāng)上了情報處的副處長。如今兩人不僅僅是上下屬的關(guān)系,私底下也是無話不談的好友,并且經(jīng)常在工作之余互相登門拜訪。

“不瞞老弟,家父的情況實在是令人擔(dān)憂啊!”鐘向輝皺起了眉頭,他邊沿走廊向前走邊吐著苦水,在同窗好友面前,他不必隱瞞自己的憂慮。自從半月前老父親檢查出來患有嚴重的腦瘤后,鐘向輝便帶著老父親的病歷跑遍了整個上海灘洋人開的醫(yī)院,可是,結(jié)果卻只有一個,那就是沒有人敢做這個風(fēng)險極大的手術(shù)!病人下不了手術(shù)臺不說,由于鐘向輝的特殊身份,搞不好主刀醫(yī)生的后腦勺就得挨上一顆子彈,所以沒人有這個膽子。而平時在上海灘呼風(fēng)喚雨慣了的鐘向輝在這種情況下除了干瞪眼,什么辦法也沒有。

李漢年的臉上閃過一絲不易令人察覺的痛苦,他隨即話鋒一轉(zhuǎn)道:“副站長,有什么小弟能夠幫得上您的,您盡管開口。什么時候您方便的話,我想上門探望令尊?!?/p>

“漢年老弟!”鐘向輝的嗓音中顯得輕松多了,他伸手用力地拍了拍李漢年的肩膀,苦笑著說,“你的心意我領(lǐng)了,老弟,我替家父謝謝你。對了,他也經(jīng)常問起你的。你有空就來吧,總之,怎么說呢,我都不知道他能不能熬過這個春節(jié)了?!?/p>

李漢年點點頭,眼圈有些紅了,他竭力克制住情緒,站住腳,看著鐘向輝匆匆忙忙消失在樓梯口的背影,嘆了口氣,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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