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渾身一抖,簡直不相信凱絲能說出這樣惡心的話。
顧少卿卻聳聳肩,從容而笑,轉(zhuǎn)而看向我,一張臉立刻冷得像是萬年冰川:“沈和風(fēng),你罵我也就算了,現(xiàn)在還敢誣賴漂亮的凱絲。作弊的事情我已經(jīng)交給教務(wù)處處理了,你這輩子都別想得到學(xué)位證書,我要將你這個不良少女趕出我們班!”
凱絲也在一邊幫腔:“沒錯,就是要好好治她!”
我簡直要哭:“凱絲,我平時對你不薄啊,你怎么現(xiàn)在盡幫著白斬雞對付我呢!”
顧少卿鬼魅般的聲音又籠罩在頭頂:“沈和風(fēng),你還敢說我是白斬雞!”
我支支吾吾半天,在他長長的一聲“嗯”之后,痛哭流涕:“顧老師,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您原諒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耳邊咚咚兩聲,一道黑幕垂下,將我整個包裹。我吸了吸鼻子,將眼睛微微睜開。
“晚上沒睡好嗎,這么困?”
我腦中兀自混沌不堪,陡然傳來這股溫潤如水的聲音,一張嘴只下意識地開合:“困,一大早就起來了,平時都睡到中午呢?!?/p>
我將頭枕回胳膊,凱絲還在身邊睡得很熟,原來剛剛只是一場夢,我咧嘴笑了笑。
那股聲音又一次傳來:“出去走走,醒一醒,該上課了?!?/p>
煩人!我將眼睛睜大一些,耳中慢悠悠地過濾這人的話。一瞬間,腦中的弦被撥緊,我立刻坐得端端正正,回頭一看……
“白斬雞!”我愣了愣,連忙掩飾,“顧老師,怎么又是您,好巧??!我……我還沒請您吃白斬雞!”
顧少卿笑得和和氣氣,卻分明帶著幾分譏諷的語氣:“嗯,能醒過來就好。請客這種事,總會有機會的?!?/p>
我哪敢反駁,低聲下氣地點著頭:“顧老師說得好,機會多的是。剛剛我只是閉目養(yǎng)神,上課的時候可絕不含糊?!?/p>
“說句實話,這樣的課想認(rèn)真聽還真挺不容易的?!彼虚W過一絲饒有興味的光,“剛剛上課時我一直在外面看著,你表現(xiàn)得還可以。”
殘酷的現(xiàn)實告訴我們,謊言總會有被戳穿的一天。
他手里抓著張試卷,此刻放在了我的桌上:“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p>
我低頭一看,竟然是這次期中考試的卷子,立刻拿手擋著瞅了瞅分?jǐn)?shù)。嘿嘿,三十二分!頑強越過警戒線,還比上學(xué)期多了十分哦!
我沖他直笑:“我一定會好好努力的,顧老師。”
他淺淺一笑算是回應(yīng),又向凱絲努努嘴:“喊她起來吧,該上課了?!?/p>
等他走去講臺,我一拳捶在凱絲肩頭:“醒醒!”
她吭都不吭一聲,轉(zhuǎn)個頭,繼續(xù)睡。
逼我出撒手锏!我扁扁嘴:“阿姨查房?!?/p>
話音剛落,凱絲立刻跳了起來,揉著頭發(fā)直嚷嚷:“和風(fēng),阿姨來查房了!吹風(fēng)機、電飯鍋、熱水器,趕緊收起來,在哪兒呢在哪兒呢!”
一整個班的視線都投了過來,顧少卿一怔,轉(zhuǎn)過身來,問面前的幾個男生:“怎么回事?”
我挪遠(yuǎn)了些,捂著嘴偷偷笑了出來。
凱絲漲紅了臉,揚手在我背上痛擊:“死女人,說什么阿姨查房??!”
我揉著背,一臉痛苦地趴上桌子,還是忍不住想笑。
顧少卿站去講臺,將話筒仔仔細(xì)細(xì)擦了擦,別在纖塵不染的西裝外套上,方才按了開關(guān)。
“想必大家都知道了,因為學(xué)校的臨時安排,剩下的這幾個學(xué)期,都將由我來做你們的班主任,兼任這半學(xué)期的力學(xué)老師。我姓顧……”他轉(zhuǎn)身在黑板上寫下三個飄逸雋秀的行楷,“顧少卿?!?/p>
我在下面嘀咕一聲:“白斬雞?!眲e說,真押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