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東說:“我不想結,大家勸我結。我好不容易決定結了,你們又勸我別結…?!?/p>
“真要明天登記?”何守一問。
何東“騰”站起來,敬個禮:“是,長官,明早九點,登記!”說完又把自己扔沙發(fā)上。
何守一鄭玉英倆人對著看,這是好事兒還是壞事兒?
這天晚上,何西老爸對兒子也沒等閑視之。
何西剛走到家門口,正掏鑰匙呢,老爸何守二已經把門打開:“哎呀,喝成這樣,是高興的還是郁悶的?丁香長得是不是特象丁主任?”都不帶喘氣的,一串話就出來了。給兒子打電話不接,只能在家干等,不弄清楚也沒法兒睡覺呵。
何西看著老爸認真地點點頭:“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p>
“她沒看上你?”
何西搖搖頭:“沒。”
“那我就放心了,這事算圓滿解決。你說她長那樣,憑什么看不上你呀?”
“這可能您得問她?!?/p>
“我才懶得問呢,沒看上才好呢?!?/p>
“可我看上她了?!?/p>
何守二嘆了口氣喊著:“莎莎,你出來一下,管管你兒子…?!?/p>
穿著淺粉色睡袍的于莎莎從臥室出來,滿眼賞識地打量了一下兒子然后跟何守二說:“兒子愛喜歡誰就喜歡誰,你別管!”于莎莎天生嗓門細,一說話老顯得嬌滴滴的。其實她耳鼻喉科醫(yī)生,也就一披著白大褂的民工,真嬌氣,這活兒根本干不下來。
可何守二就服于莎莎這聲兒,一聽就心軟,俯首貼耳,為她甘為孺子牛。既得聽老婆的,又得對兒子負責,當個好男人確實不容易。何守二第二天就請假奔了丁香的精神病醫(yī)院,還準備了一大堆何西如何不會干家務,連地都不會掃碗都不會洗的說辭兒,讓丁香對何西徹底斷念想兒。等他真再三確定那位大美女就是丁香,他悄沒聲地溜了。不溜也不行,這么心懷叵測地不斷打聽一美女,旁人都快報警了。何守二馬上給老婆打電話匯報,說側面打聽了一下丁香,反應不錯,人長的是真漂亮。電話那頭就傳來于莎莎“咯咯”的嬌笑聲:“我就知道我兒子…?!碑斎贿@些都是后話。
何北單住。
他晚上帶唐嬌回家,下了車她就讓何北背著,“以后少吃點,那么沉?!焙伪奔傺b抱怨,背著唐嬌進了電梯。
他背著唐嬌開鎖,沒想到一開門看見老爸何守四叉腰站在客廳門口正對著他們看呢。何北趕緊放下唐嬌,唐嬌一溜煙跑了,她知道他老爸不待見她。
今天超市管事兒的給何守四打電話,問候夫人的病情,何守四這才知道兒子又沒上班,還騙人。別看是賣拖把,也是何守四托關系把何北弄進去的。給何北打電話他不接,他只好上這兒等著。當爸爸容易嗎?當一個會教育孩子的爸爸容易嗎?當一個真能把孩子教育成才的爸爸就更不容易了。
何守四從北京郊區(qū)插隊回來在街道工廠當翻砂工,然后就辭職倒騰買賣,有了點積蓄,就開始做生意。
何北跟何東何西不一樣,一看被老爸抓個正著,怎么也得先下手為強他忙不迭地脫下一只鞋遞給何守四:“爸,您打,使勁兒打,打不殘我都不答應,誰讓我喝醉了非讓唐嬌送我呢?!笨蠢习终局粍诱雽Σ吣?,他把鞋往地上一扔,“啪啪”開始扇自己嘴巴子,“我叫你不聽話!我叫你不聽話!”,沒真使勁兒,動靜兒挺大??春伪边@樣,何守四還真不知道怎么辦好了,扔下兩句:“明天趕緊給我上班去!”“你再不跟她分手,看我怎么治你?”走了。
聽著大門在自己身后關上,何北慢慢地坐到門廳的地上開始脫另一只鞋,嘴角掛上一抹凄涼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