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班幫別人創(chuàng)業(yè),下班幫你創(chuàng)業(yè)?!?/p>
說是走自己的路讓別人去說吧,可骨子里何東還是希望得到父母的肯定,他興沖沖地回家告訴爸爸媽媽他要去遠大創(chuàng)業(yè)工場應(yīng)聘的事兒,
何守一鄭玉英異口同聲:“創(chuàng)業(yè)工場?”
何東很自信地點點頭:“我越來越發(fā)現(xiàn)這條路走對了,這么快就找到自己喜歡干的事兒了?!?/p>
鄭玉英說:“沒看見你有多高興呵?”
何守一習慣成自然地反對鄭玉英:“心里高興就成,還非得咧個嘴傻樂才叫高興?”
“現(xiàn)在有你說話的地兒了,要不是我上餐館鬧,何東還在那兒當跑堂的呢。兒子,你得答應(yīng)媽,你要聘不上就回原單位,我把你那辭職書要回來了,現(xiàn)在算你請事假?!?/p>
何守一何東一愣吃驚地看著鄭玉英:“啊?”
鄭玉英得意地笑著:“我把那吳主任給纏得沒法兒沒法兒的,他只能把那辭職書還給我。”
趁著鄭玉英上廚房做飯,何守一準備跟何東好好聊聊。何守一一向比較保守,也不能說保守就是缺點,要不保守,他這婚可能早離了。
在兵團的時候鄭玉英是他排長,干農(nóng)活手特脆,老拉扯著他。他從小動手能力不強,種地他一沒力氣,二沒靈氣,再加上老爸是國民黨時期銀行的偽職員,他算黑五類,那時候覺得鄭玉英挺實在的,也不嫌棄他,倆人就好了。要一直在兵團呆著,他們倆能成模范夫妻。
從他上了大學,又分到北京一研究所工作,鄭玉英也調(diào)到他們單位當工人,倆人關(guān)系就開始變味了。他不知道,一進北京,鄭玉英就覺得自己的天塌了,那點麻利勁兒沒用武之地了,尤其在研究所講究科研成果,學歷資歷,英文程度,鄭玉英都不行,所以特自卑。她自卑的表現(xiàn)就是老跟所里人干架,總覺得不能讓人瞧不起。人家插隊回來的都忙著考大學上電大業(yè)大,她不上,怕考不及格丟份子。在業(yè)務(wù)上沒想法也沒什么,把老公兒子照顧好了也行,她不,下了班不回家,在外面溜達,等著何守一把兒子接回家飯做好了,她回來吃現(xiàn)成的。為嘛,拿范兒,不是嫌我沒學歷嗎,我偏讓你伺候我,以此得到小小的心理滿足,同時也就把何守一的心徹底傷透了。
為了何東,何守一堅守下來。何東的表現(xiàn)讓他覺得值,起碼沒因為夫妻的關(guān)系影響到兒子的前程??珊螙|這么一折騰,他著實有點受不了,要知道是這結(jié)果,當初還不就離了呢。這何東也是,不讓在家住,他還真就走了,該干什么干什么,他倒對兒子完全失控了,這不行,沒家長的指導,孩子就得摔跟頭。摔跟頭容易,那得用多少倍的力氣才能爬起來繼續(xù)往前走呢。他擔憂地問何東:“要萬一去不了,你下一步準備干什么?”
何東拿出一張紙遞給何守一:“爸爸,你看人家這招聘條件,學歷,經(jīng)驗,我哪條兒不符合?就跟專門為我設(shè)定的職位似的。”
何守一看完:“那你也應(yīng)該做最壞的準備…?!?/p>
“爸爸,這就是代溝,我們八零后習慣什么都往好了想,可以讓自己老生活在希望中,這樣才能老高興,老感覺特幸福?!?/p>
“你現(xiàn)在幸福嗎?”
何東點點頭:“那指數(shù)“噌噌”地往上竄?!?/p>
“還真沒看出來,老覺得你一身事兒?!?/p>
“這家不要,我再去別的家,我發(fā)了好多求職信,反正就想幫人創(chuàng)業(yè)?!?/p>
“老板招人不是看你喜歡不喜歡干這個,是看你能不能給他掙錢。”
“喜歡才能干好。”
“喜歡也得看有沒有這個能力,這樣給你一年時間試試,看自己有沒有本事干這個,不行該干什么干什么?!焙问匾徽f著說著火就來了,心說“多大了還這么折騰?”
“好馬不吃回頭草,”何東站了起來,“我再去單位交一份辭職申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