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過神來的大夫人勃然大怒,大聲斥責(zé)陸子修的無禮與僭越:“你這算什么,當(dāng)我們通通都是瞎子嗎?竟敢如此輕佻放蕩!快給我站??!”
陸子修反問:“所以就任你們家的小姐倒在地上,不理不睬?”
“這自有家奴來處理,還輪不到……”大夫人頓一頓,“你這個外人!”
陸子修也不應(yīng)大夫人,只是望了眼簡老爺。
“住口,不得無禮!”簡老爺忙上前,“陸簡兩家還是姻親,丹砂馬上就是子修的人了,也沒什么不可。丹砂與子修的婚事就定在下月初三,也不需要另外準(zhǔn)備了,就按照原先為雪宛準(zhǔn)備的辦?!?/p>
有人當(dāng)場呆住,有人驚呼出聲,等都緩過神來,眾人紛紛面帶微笑恭賀,只是扭過身去又不知會編派出多少是非來。
只有大夫人魔障了一般,當(dāng)眾質(zhì)問道:“你在說什么?瘋了嗎?那個丫頭和陸家,天哪!老爺你說得不是真的……怎能讓那個丫頭嫁與陸子修,那可是宛兒的夫婿啊……”到后來只剩一通胡言,全然失了儀態(tài)。
“夠了,瞧你什么樣子,快回屋子重新梳洗,還有,把這些亂七八糟的都給我從風(fēng)來亭里撤了?!焙喞蠣敽莺莸闪艘谎鄞蠓蛉?,甩甩衣袖跟著陸子修進(jìn)了簡丹砂的小院。
緋兒跟在陸子修身側(cè)看得仔細(xì),陸子修對著屋內(nèi)的寒磣簡陋蹙了蹙眉頭,簡老爺則是將驚訝尷尬直接掛上了臉。他進(jìn)這個院落的次數(shù)屈指可數(shù)。江氏死后,簡老爺就來過一次,那也是為過往感悟傷懷,心思全不在自己的女兒身上。
簡老爺當(dāng)著陸子修的面,命人把這屋子里里外外重新布置了一遍,全是照著簡雪宛的閨房來,什么都是頂好的,全然不是簡丹砂從前的待遇。
看著那些精致上好的物件一件件被擺了進(jìn)來,緋兒長長舒了口氣,眉眼也跟著飛揚(yáng)起來,心里不知有多痛快。如今總算盼來了簡丹砂清醒,緋兒安靜下來在一旁瞅著,只待她的反應(yīng)。
“我要嫁給陸少爺?”
“是啊。”緋兒用力一點頭。
“我要……嫁給……陸少爺?哪個陸少爺?”簡丹砂的眼珠動了動,喃喃重復(fù)著。
“還能是哪個陸少爺?自然是陸家的三公子陸子修。姑娘,你這是怎么了,高興壞了?”緋兒并不知簡丹砂的心事,只覺陸子修實在是不可多得的良人,有一種小姐終于守得云開見月明的滋味。
“陸少爺可有說什么?”
緋兒仔細(xì)回想,道:“他說他不宜久留,臨走前叮囑我要好好伺候?!?/p>
簡丹砂眼神空空的,說不上是失望還是了然。她驀地翻身而起,匆匆披上衣衫。
“姑娘這是要去哪兒?”
“去見我爹?!?/p>
“姑娘不急,你都昏睡了一天了,我先去準(zhǔn)備點吃的。”
簡丹砂蒼白著一張臉,握著裙上的玉環(huán)綬,說:“不,我現(xiàn)在就要見到爹,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