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從來都是車水馬龍、訪客如云的,何況最近趕來喝喜酒觀禮的親朋著實不少。這些人因為遠路而來,所以都是住在相府,明珠一點都不擔(dān)心沒人看見她精心打造的這副尊容。事實上,他們一行人到時,還剛好遇到大理寺卿的夫人甄氏在相府做客,待客的是明珠的大嫂——傅大奶奶錢氏。
錢氏身為長媳和長嫂,在接到下人報來的消息后不免又急又氣,和客人道歉道:“家里有急事,我們姑娘出了點事,夫人也給氣得不輕,得趕緊過去安排。怠慢得罪之處,還請夫人莫要見怪?!?/p>
大理寺卿夫人甄氏是出了名的愛八卦,就算是相府的威嚴也抵擋不住她那熊熊燃燒的八卦之火,她立刻很是關(guān)心地問:“好好兒的,會出什么事呢?我平日多得崔姐姐照顧,又向來極喜歡明珠那孩子的,她們有事我不能推的,讓我跟你去瞧瞧,也許幫得上忙。”
錢氏為難地道:“不敢有勞夫人?!?/p>
甄氏已經(jīng)自動地跟著往外走,“別客氣,我正愁沒機會報答崔姐姐呢。你放心,就算我?guī)筒涣耸裁疵?,也添不了亂?!?/p>
這是一定要去看這個熱鬧了。大理寺卿位居三品,不是什么位卑沒分量的小官兒,何況傅明正還在大理寺做事,兩家人又是故交,沒人敢說大理寺卿夫人的不是。錢氏帶著些計謀得逞的得意,假裝不情不愿地領(lǐng)了甄氏到二門處去接人。
明珠被更多的丫頭婆子圍上去,把她當(dāng)成雪人似的捧下來放在軟椅上。不等錢氏等人圍上去噓寒問暖,大理寺卿夫人已經(jīng)自發(fā)地擠上前去一探究竟了。
明珠虛弱地躺在軟椅上,一臉的憤恨和屈辱,聽到大理寺卿夫人的驚呼聲,立即憤怒地拉起袖子蓋住了臉,想要側(cè)過身不讓其他人看到她的狼狽樣子,卻因為這一動而引起了劇烈的咳嗽。
傅明正低聲和眾人解釋道:“大夫說是傷到了內(nèi)腑……”
那邊崔夫人悲悲切切地哭了起來:“我這是作的什么孽啊……”
大理寺卿夫人趕緊上前去寬慰她,趁勢打聽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
明珠給傅明正使了個眼色后,就被人抬回了住處。
明珠松快地伸了個懶腰,吩咐素蘭,“去打聽一下,臨安王一直跟著咱們回來的,這時候是跟進來了還是回去了?!?/p>
沒多少時候,素蘭來回話道:“姑娘,臨安王沒有跟著咱們進來,到了相府門前略停了一停就走了?!?/p>
就這樣走了?這不太像是宇文佑的性子,但也在情理之中,想必他兩次上門道歉,連夜跑回京城請張?zhí)t(yī)給她瞧病,又在路旁低聲下氣地和她說話,已經(jīng)耗盡了他所有的耐心,讓他覺得屈辱無比了吧。
明珠笑笑,“那就對了,等到明日京城都傳遍了他把我打壞了的消息,就差不多了?!?/p>
素蘭提醒她說:“可是臨安王身上也有傷的。”
明珠無辜地攤攤手,“他是男人,而且是他先動手的,我要是被他打了還沒反應(yīng),豈不是顯得我故意為之,居心叵測了?人家要說我一下子轉(zhuǎn)性了,里頭必定有陰謀!所以還是他過分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