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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西秘史》 雕花木匠(9)

湘西秘史 作者:李懷蓀


“小姐!你這是怎么了?”小雕匠驚呼。

“沒得你的事,不要你管!”劉金蓮?fù)t的眼睛在四處搜尋。猛地,她抓住一把靠在墻根上的砍刀,朝著那已經(jīng)完工的梳妝臺(tái)奔去。當(dāng)她揚(yáng)起砍刀要往下砍時(shí),眼疾手快的麻大喜,一個(gè)箭步上前,緊緊地抓住了劉金蓮抓砍刀的手。

“你松開!”劉金蓮發(fā)瘋一般地吼叫著。

“小姐!使不得!”麻大喜不放手,像是在哀求。

劉金蓮生氣地質(zhì)問麻大喜:“你憑哪樣要阻攔我?”

麻大喜理直氣壯地回答:“因?yàn)檫@是我做的?!?/p>

“你做的?是我花錢請(qǐng)你做的!”劉金蓮怒目圓瞪,那只被抓住的手在掙扎著。麻大喜雖然矮小,手力卻大得驚人,任憑劉金蓮怎樣掙扎也是無濟(jì)于事。

“你有錢有什么了不起,我不要你的錢!”麻大喜像是受到了侮辱,也大聲吼叫起來,他的手抓得更緊了。

麻大喜的動(dòng)怒,使劉金蓮感到驚訝。她發(fā)呆地望著麻大喜,握刀的手停止了掙扎。麻大喜用另一只手,來掰劉金蓮的手,奪她手中的刀。劉金蓮的手,被麻大喜抓得太緊,疼痛難忍,便松開了。那砍刀落了下來,正砍在了麻大喜的左手背上,頓時(shí)血流如注。劉金蓮嚇壞了,“嗚嗚”地大哭了起來。

那落下的砍刀,砍中了麻大喜手背上的一根筋。鮮紅的血從傷口涌出,滴到了鋪著磚頭的地上。這時(shí),伍秀玲帶著劉昌杰和劉鄔氏匆匆趕到,眾人都被眼前這血淋淋的情景驚呆了,不知道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也不知道該如何處理。

“怎么啦?這是怎么回事?”劉昌杰急切地問。

劉金蓮不再大哭,啜泣著,驚恐地站在一旁不作聲。

“先莫問,快給我倒杯水來,還要一根香。”麻大喜強(qiáng)忍著疼痛,對(duì)劉昌杰說。

麻大喜將一杯清水,放在工作臺(tái)上。他的右手正用點(diǎn)燃的神香,在水面上比劃著。左手的手背,鮮血還仍然在噴涌。眾人都屏住呼吸,靜觀著這位小雕匠的神秘舉動(dòng)。只見他口中念念有詞。劉昌杰知道,他念的是“收刀止血咒”:

反眼看青天,師父在眼前,傳度師父麻法太,顯靈在眼前。筋斷筋相合,皮斷皮相牽,骨斷骨相接,肉斷肉相連。止了江河水不流,止了穴口血不翻。有腫腫消散,有痛痛必?cái)唷N岱钐侠暇奔比缏闪铍贰?/p>

念過神咒,麻大喜抿了一口杯子里的符水,朝著左手手背上冒血的傷口猛地噴去。霎時(shí)間,那噴涌而出的鮮血,就被止住了。伍秀玲隨即用一塊白布為麻大喜包扎好傷口。在場(chǎng)的人們,特別是劉金蓮,這才松了一口氣。

“快說,這是怎么了?”劉昌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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