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對付天敵上,鼠兔如草對付牛羊一樣無力。雖然是打洞高手,但總不能一輩子不見陽光。有種說法,鼠兔喜歡把洞建在湖泊周圍,是刻意的“調(diào)虎離山”之計。當(dāng)長途奔襲而來、饑渴難當(dāng)?shù)囊矮F追捕時,鼠兔便發(fā)力往湖邊跑,嗓子發(fā)干的野獸抵不住水的誘惑,便暫忘了鼠兔的存在。等解了燃眉之急再回頭找鼠兔,早躲進洞里不跟你玩了。不論是否低估了野獸智商,事實上,鼠兔的防御策略只是簡單的“深挖洞、廣積糧”,活動半徑離洞穴不會太遠。等啃完了洞穴周邊的草根,便再以打洞方式遷徙別處。如果誰有耐心,且生得足夠袖珍,一定能順著鼠洞走到荒原彼端,這才是世界上最難解的迷宮。鼠兔既有耗子的習(xí)性,也未失兔子的智慧,每定居一處時,定有幾個出口。狡兔三窟,才極具考驗?zāi)切┦卦诙纯谝矮F們的耐心。
相比鼠兔,麻雀的命運更讓我心動。藏北牧民把體型大的鳥統(tǒng)稱“鳥”,例如烏鴉、禿鷲。小布丁般的鳥則統(tǒng)稱為“雀”,荒原里有八種雀,包括我稱之為“哦哦”的鳥。
很難想象,在找不到一棵樹的高寒荒漠,弱小的麻雀如何生存下來。荒原中,每每遇到野生動物總有夢幻之感,麻雀尤為甚,不論在鹽堿地里,毒水旁,大雪清晨,海拔五千二百米的山口,都曾聽見過它們的叫聲。遺憾的是,麻雀體型太小,又極為謹慎,始終沒能用相機留下它們一張影子。就是目視,也難全須全影地在腦海里留下完整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