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世間有物,靈性極微至不可察,體積極細到無可知,那一旦激勵爆發(fā)出來的能量便直可驚天地泣鬼神!”
這番道理心得,老方丈說得眉飛色舞,眾人聽得也如癡如醉。當老僧語聲漸悄,禪房內眾人俱都默然。包括張牧云在內,這些人不管理解多少,都在心中暗暗思索,只覺得方丈口中之言玄之又玄,雖無法證明,卻振聾發(fā)聵,發(fā)前人所未想。如果方丈所言不差,那便解釋了許多神神鬼鬼仙幻之事;若是刀劍死物和犬馬活畜一樣,都具靈性,那這世間能有御劍飛天不同尋常的神人仙客,便不難解釋。
眾人沉思之際,這時那智光方丈還在絮絮叨叨地說話:“唉,依老僧看吶,那些倏然而來、翛然而往的刀客劍仙,雖然稀罕難得,但據(jù)老僧所知,他們許多人也只不過最多能感應操控一兩樣特殊靈物罷了。據(jù)此觀之,若讓老僧月判,只有那些能隨手激發(fā)自然靈能,擔山趕月,倒海翻江,萬物為其仆從,天人合其一處,那才算得上開天辟地的天神做派呢。不過這樣的神跡,恐怕是天上僅有,人間絕無吧……”
說到這兒,老和尚心思縹緲,神游萬里,此后還說了許多,但語聲已漸漸稀微。而張牧云也漸漸聽不到他在說些什么,雖然還側耳聽著,大抵只在心中尋思:
“唉……何時我也能這樣呢?別說什么操控萬物,天人合一,就是讓我像今晚那黑袍死鬼一樣能飛起一把冒火的大刀,也就夸耀鄉(xiāng)里,死而無憾了……”
張牧云乍聽玄理,自是心思浩然;但對他來說,倒也不至于如癡如醉。正如他前天晚上見到那仙子神人一般的白鶴觀道子東方振白,事后他只是氣憤,卻無多少震驚。他心中明白,無論是眼前老和尚所說之事,還是前夜道觀羽客那般做派,都和自己無緣。那些根本是另一個世界的人和事。
正因心中這般立意,稍稍出神一陣,張牧云便也回到現(xiàn)實?;始沂ソ烫b遠,刀劍神仙像傳說,還是眼前的事兒容易整明白。才定了定神,他便原形畢露了。見老和尚還在口角囁嚅絮絮叨叨,他便趕緊截住話頭,嬉笑著面皮說道:
“方丈大師,您方才說的這些卻像神話戲文。我也不管你真假,倒是今天我們兄妹倆豁出性命為廟里出力,好歹你們也該報答報答,拿出那死也不肯交出的寶貝給咱兄妹倆看看,也好開開眼界,廣博見聞!月嬋你說是不是?”
“嗯嗯……”張牧云之言小姑娘自然無有不從,話音未落便使勁點了點頭。不過這時那智光方丈還有旁邊那些蒲團上靜坐的大和尚,聽了張牧云的話后卻是一臉茫然,面面相覷,無從作答。
“哼!”這場面少年盡收眼底,便有些不高興地想道:“這些出家人,卻比我們坐家的還不老實。這分明便是揣著明白裝糊涂!”想到這兒他便沒好氣地開口怪道:“我說大和尚們,沒見過你們這般小氣的。就看一眼,能看少你怎地?”聽少年這么一說,那剛剛語塞的智光方丈也回過神來。眼見這救命恩人現(xiàn)在一臉的不愉,老禪師趕緊合掌說道:
“阿彌陀佛!牧云你誤會了。你要看寶,那不難!”
老和尚一句話,這才掀開一場波瀾壯闊的絢麗傳奇!一聽能看寶物,張牧云頓時來勁,彈身從蒲團上蹦起,盯著老方丈兩眼放光說道:“早知方丈不小氣!這便帶我去看吧!”“好!月嬋女施主也一起來看吧。”一語說罷,智光拂袖而起,率先走出凈室,身后其他人魚貫而出。在智光的帶領下,他們先去的是須彌壇佛殿。此時夜色正濃,天上依舊烏云密布;從院落石徑上走上通廊時,有幾名雜役小沙彌提著燈籠為他們照明。一路上張牧云心情激動,尤其看見前面帶路的老禪師拾階而上走近那須彌殿緊閉的朱紅大門,便愈加興奮莫名。
“這須彌殿果有古怪!”他心中忖念:“寶林寺哪處我不熟?偏這須彌佛殿不記得如何來過。”張牧云愈加激動,腳下步履竟有些凌亂起來。“牧云你看——”
等領著眾人走入須彌殿中,那智光和尚便指著殿內東墻側一只半人高的青銅大鼎,回頭跟張牧云夸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