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刺局》 異象出(1)

刺局 作者:圓太極


公元944年,天下奇事異事迭出。六月初,夜空突現(xiàn)耀眼紅星劃空而過,自北往南,數(shù)國之人均能見。南唐境內(nèi)落霞山臥佛寺有泥菩薩說話:“殺星北現(xiàn),佛難,人難?!蹦掀晋Q鳴山懸壁崩塌,現(xiàn)出一方石碑,上刻:“眾雄之中,座下難安,碾壓輾轉(zhuǎn),詐失一方?!蹦咸茖俚鼗茨弦粠辉怙L(fēng)災(zāi),莊稼齊齊南倒,一季收獲全無。蜀國青城腳下一石洞中出了面壁奇人,卜算星相無有不準(zhǔn)。因為從來沒有人看到過他的面容,所以被稱為無臉神仙。無臉神仙有些怪異,他只測算百姓平常愿,不問皇家、官家事?!?翌年,又逢春盛時節(jié),江南水清山媚之地,暖意纏人,花香沁脾。但在南唐、楚地、南漢三國交界之處的崇山峻嶺中,有一處山谷依然是肅殺之景。

此處寒風(fēng)勁吹,水蕩草舞,竹掩松蓋,峭壁斜插。山谷底下絕大部分區(qū)域都黑得如同黑夜,而黑暗總是與寂靜相伴的,在這里聽不到鳥鳴蟲吟,只偶有一兩聲獸咆遠(yuǎn)遠(yuǎn)傳來,顯得無比詭異。

山谷兩側(cè)的崖壁上全是黑松亂草。松枝嶙峋,伸展得如墨龍躍空。草葉孤勁,如欲殺墨龍的箭矢。就是這些松枝、亂草將谷底遮掩得如同黑夜,不過它們也讓出了些許縫隙,讓一縷天光孤寞地投到谷底。光線落在一汪溪面上,照到的半邊是幽藍,照不到的則仍是墨綠。幽藍清靈,墨綠深邃,水溪緩流之間,就如太極陰陽循環(huán)旋接。

平時這樣的荒山野谷一個人影都見不到,但此時這里卻聚集了六七個不像人的人。他們在峭壁根部最黑暗的地方一排坐著,就如同擺放著一排黑色的泥塑,又像地府里偷偷出來游蕩的鬼魂。

突然,一道黑影在天光投下的縫隙中出現(xiàn),并且順著那光線無聲地落了下來。遠(yuǎn)處又是一聲低沉的獸咆,也許是因為光線的變化讓某些生命憤怒了或恐懼了。

落下來的是一只毛蓬體瘦的灰鷂,接近地面時一個并不優(yōu)雅的平掠,落在那幾個黑色泥塑般的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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