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刀退步，這一切都在青衣女子聽覺中清楚呈現(xiàn)。他們現(xiàn)在焦急等待的是卜福趕緊退出合適的距離，那么齊君元就可以解殺器放出兩人了。

一般而言十步是高手可以突襲成功的距離，而剛剛卜福是選擇在十一步的位置上。不但距離齊君元十一步，距離被困住不動的兩個人也都是十一步。他不需要突襲，他只需要阻擋和纏斗，所以絕不能把突襲的機(jī)會留給對手。但是現(xiàn)在的情形不同了，江湖中莫測之事太多，什么情況下都可能出現(xiàn)蠱惑伎倆。他是個謹(jǐn)慎的捕頭，也是個有見識的捕頭，所以決定退走。

卜福在慢慢退走，齊君元心中渴盼著距離拉開。因為全力守備的狀態(tài)他可以從容應(yīng)付十一步上的突襲，但他如果是正在解除“天地六合”子牙鉤的狀態(tài)，那么十一步上的突襲他只能回?fù)舭胝?。所以齊君元需要至少是拉開到雙倍突襲成功的距離，也就是二十一步。他在等待，很沒耐心地等待。只要是卜福退到二十一步上，他將立刻出手解除“天地六合”子牙鉤。

十七步，十八步，腳步在第十九步時突然停住了。卜福微咳一聲：“有兩個細(xì)節(jié)想請教一下，和尊駕一樣，我也是要對上面有個交代的。”

“只問前事過程，不問因果后續(xù)。無論嘴子張得如何大，面子只能容下一個。”齊君元的語氣很堅定，但其實已經(jīng)是讓步了。他只希望卜福問完要問的趕緊退走，哪怕再退出兩步，這樣自己就好帶著兩個年輕人遁走了。但是自己不能顯得太過急切，讓對手卜福覺出自己的意圖，這就像對付已經(jīng)開始吞鉤的魚兒，必須耐住最后一點火性。

遠(yuǎn)處火把匯成的隊伍越來越近了，犬吠聲已經(jīng)非常清晰，實際的情況已經(jīng)變得非常緊迫。

“我讓張縣令與騎卒同樣裝束，并騎同行，你們是如何從人群中辨別出他的？”卜福問道，他真的很想知道這里面的真相。

“他在鐵甲之內(nèi)又貼身穿了一件軟甲，坐馬奔馳中，雙層甲發(fā)出的聲響與單層甲區(qū)別很明顯。”青衣女子回道。

卜福釋懷了一些，并非自己的安排不妥當(dāng)，而是張松年沒有完全按照自己的安排去做。

“其實就算他沒有穿雙層甲，我也能將他辨認(rèn)出來。因為不常騎馬的人與每天在馬上的騎卒還是有區(qū)別的。騎卒騎行中，很自然將雙膝夾緊馬肋，有顛簸也是雙膝隨馬肋上下滑動。但不常騎馬的雙膝松弛，出現(xiàn)顛簸后會內(nèi)外抖動。這樣馬靴會不停撞擊馬鞍，發(fā)出不同于其他騎卒的聲響?！?/p>

卜福輕嘆一聲，剛剛才有的釋懷重又變成了失落。因為對方告訴他一個殘酷的事實，他的方法并不管用。就算張松年完全按他的安排去做，仍逃不過一死。

“左腳被馬蹬鎖絆不脫，其實是因為一小段和馬靴同色天母蠶神絲將兩者固定了，但你是如何讓馬驚跑的？”卜福又問。

“卜捕頭，我們用的是藥，你回去查驗一下馬匹就知道了。”齊君元接過話頭，他不想青衣女子向別人透露太多。另外也是想抓緊時間，對話越簡短越好?！翱隙ú皇?，我已經(jīng)見過馬匹了，如果是用藥的話，從跡象上我一眼就可以看出來。”火把已經(jīng)距離很近了，連尋犬的喘息聲似乎都可以聽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