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道出來的第二天,彭海博神秘兮兮地叫我打電話給張二江,說是有要緊事要與他商量。彭海博還特別叮囑我:“這個時候千萬不能用辦公室里的電話,也不要用你的手機,最好找個公用電話亭。”
彭海博的過分謹慎表明,這次他與張二江的會面非同尋常。直覺告訴我,他們正在進行著一個陰謀。至于是什么陰謀,我不得而知。
我按照彭海博的吩咐買了一張公用電話卡,找了一個比較偏僻的公用電話亭撥通了張二江的手機。手機響了好久都沒人接,就在我準備掛掉時,一個女人的聲音“喂”了一聲,我忙告訴她,我要找張二江。
“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女人謹慎地問。我便把我的名字報了過去。
經(jīng)過一陣短暫的安靜后,一個沉重的聲音傳了過來:“是馮律師嗎?”我知道是張二江,他平時就這樣稱呼我。
“是,張總,說話方便嗎?”我警惕地問他,像白色恐怖時期地下黨之間的接頭。
“說吧。”張二江的聲音非常低沉,像從墳?zāi)估飩鞒觥F鋵?,有時候我就覺得他這人就是魔鬼一個,總是給人詭譎和恐怖的感覺!
“彭科晚上要見見你,地方由你定。”我也壓低了聲音,仿佛旁邊就有人在盯梢。
“好,你叫他去余大哥那里吧。”剛一說完,他便掛了電話。
張二江所說的余大哥,就是市政協(xié)環(huán)資委主任余滿良。在擔(dān)任市政協(xié)環(huán)資委主任之前,余滿良是城建局的局長。
我把張二江的話轉(zhuǎn)告給了彭海博,他拍了拍我肩膀說:“你不要把我與張總見面的事告訴任何人。”
我點了點頭,說:“不會的,你放心好了,你把我當(dāng)兄弟,我怎能出賣兄弟呢?”
說完這話,我笑了,笑得有點苦澀。
我雖與彭海博稱兄道弟,但僅僅限于某種利益與某種目的的聯(lián)盟。出于利益目的,我與彭海博、張二江,還有后面要提及的一些人成了盟友,搭建了一條利益鏈。而也正是因為利益的關(guān)系,這條利益鏈最終會分崩離析,我們也將從盟友變成互掐的陌路人。
但無論如何,彭海博在我的人生路上是不可或缺的,至少我在深州得以立足,他功不可沒。
可是,成也彭海博,敗也彭海博。在深州的幾年里,雖然彭海博讓我有機會成為深州的一員,但也因為他,我卷進了一起刑事案件的漩渦,經(jīng)歷了人間的煉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