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天晚上,我在地上打了一晚上的地鋪,第二天我還尚在夢中的時候,就感覺肩被什么東西猛地刺了一下。我下意識從地上一躍而起張嘴準(zhǔn)備大喊:“來……”
結(jié)果話沒說完,一個蘋果猛地塞進(jìn)了我嘴里堵住了我所有的話,蘇域站在我面前,身上已經(jīng)穿上了層層疊疊的宮裝,一只手握著正放在我嘴里的蘋果,另一只手拿著一根金燦燦尚還滴著血的流蘇。我毫不懷疑剛才她就是用這玩意兒對我下了狠手!
我呆呆看著她,她冷眼瞧著我,淡道:“起了,人都準(zhǔn)備在外面進(jìn)來了?!?/p>
我咬著蘋果點頭,等她轉(zhuǎn)身后趕緊把蘋果從嘴巴里拿出來,開始利落地收拾地上的地鋪,努力偽裝出昨晚我和她共度良宵的假象。
而我做著這一切的時候,她就蹺著腿在旁邊用手指敲著棋桌發(fā)呆。我時不時偷看她一眼,發(fā)現(xiàn)她都沒有捕捉到我的目光,反而是皺著眉頭,似乎是在思考什么。
我三番五次用目光暗示她來幫幫忙,畢竟這不是我一個人的工作,但是介于她已經(jīng)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我的暗示被忽視得徹底,而我又不敢真的叫她,只能憋屈地在做完一切后自己穿上外套,而后準(zhǔn)備叫人進(jìn)來。不過在叫人進(jìn)來之前,我突然想起一件極其重要的事!
雖然我沒有洞房過,但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我不由得開口問:“公主,你和男人睡過嗎?”
聽我的問話,蘇域嘴角一抽,斬釘截鐵道:“沒有!”
“那你被女人睡過嗎?”
“未曾?!?/p>
“好吧,”我嘆了口氣,從旁邊拿過我的劍來,有些絕望地問,“公主,割你的還是割我的?”
蘇域不說話,只是挑起眉來,一看這表情,我就知道結(jié)果了。我不斷地自我催眠,沒事,我此刻是個男人,男子漢大丈夫,我不怕疼,這不疼,呵呵呵呵呵……
我一面想、一面掀開了被子,拿出了那條白布,慢慢拔出劍來,然后我閉上眼,在手指上“唰”地滑了過去!
血瞬間流了下來!
我的眼淚也再也忍不住崩了出來!
我淚眼模糊地看著血流到白布上,然后轉(zhuǎn)頭看向蘇域,努力壓抑住因為疼痛而顫抖的聲音道:“公主,麻煩你把它鋪一下?!?/p>
“哦……”蘇域難得聽話地站了起來,面上卻是露出了惋惜的笑容,走到床邊,從袖子里掏出了一塊落了點點紅色和一些奇怪顏色的白布,從容淡定地鋪到了床上,一面鋪一面道,“原來殿下是在擔(dān)心這個事兒啊,其實本宮早就準(zhǔn)備好了,殿下你也太單純了,那塊布不是有點血就可以的……”
說著,她鋪好那塊白布之后,還直起身來,憐惜地捧起我還在流血的手,滿臉擔(dān)心道:“殿下,你一定很疼吧?你看,還在流血呢?!?/p>
我看著她,沒有說話,眼淚已經(jīng)完全控制不住了。我淚眼模糊,顫抖著唇,顫抖著手。她含笑看著我,溫柔道:“殿下,您一直這樣深情地看著本宮,是想對本宮說什么?”
“蘇域,”我終于沒有忍住,哭著將那句話說了出來,“你真的太喪心病狂了……”
話剛說完,蘇域毫不猶豫,一巴掌就拍了過來。我急忙后退,她直接抬腿,一腳將我連人帶門踹了出去。
我剛出去就知道不好,就地翻身一滾,直接跳起來就往外沖,一面沖一面大喊:“來人啊!救命??!讓人來給孤……不,給太子妃開藥!”
我本以為,東宮是我的宮殿,是我的地盤,我在這里橫行霸道培養(yǎng)心腹二十年,劣跡從不外傳,足以證明這里是我最安全的地方,作為一位安安穩(wěn)穩(wěn)了二十年、除了不成親無子以外從沒被言官參過的太子,我也只敢在這里放肆一下。
所以,我忽視掉所有滿臉惶恐的侍女以及侍衛(wèi)放聲大叫,一面叫一面沖向了隔壁院的書房,打算進(jìn)去躲進(jìn)那里面的暗道。但是,當(dāng)我興高采烈地沖進(jìn)書房時,我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