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好主意。聽紅兒說眼下王爺正在聽潮閣賞畫呢,公主如果方便的話,也帶繡繡一同去可好?”繡繡一雙眼睛亮晶晶的,話語中毫不掩飾對王爺?shù)膬A慕。
“那你去廚房做些小點(diǎn)心帶去,我在房里等你?!奔竞梢劣鋹偟孛蛄嗣蜃臁?/p>
“謝公主!”繡繡險(xiǎn)些激動地跳起來。
拎著精致的食盒走在花園小徑上,微風(fēng)夾雜著撲鼻的花香,季荷伊感到無比愜意,繡繡唧唧喳喳地在她耳邊說著話,不出片刻,聽潮閣已然在眼前。
聽潮閣的大門敞開著,清淡的墨香沁人心脾,季荷伊踏上階梯,門前虎頭虎腦的小侍童機(jī)靈地向里面通報(bào):“東汶國公主到!”
裙擺及地,好像稍不小心就會打個趔趄,季荷伊低著頭,謹(jǐn)慎地踏上最后兩級階梯,這才抬起頭來。
一剎那,一個月華般俊逸出塵的男子撞進(jìn)她的眼簾。丹青水墨色的長袍,隨意扎起的發(fā)髻,發(fā)鬢墜下幾縷發(fā)絲,柔和了他完美的側(cè)臉線條。他的眉若遠(yuǎn)山,眼角微微上挑的雙眸正含著笑意打量著她這個不請自來的客人。
盡管聽潮閣中的男子不止他一個,季荷伊只憑這一眼和那天晚上模糊的記憶,便確定了他就是繡繡口中那個眾人敬仰的宣陽王。
宛若天人。
季荷伊心中驚嘆。
“東汶公主?她就是那個皇兄遲遲不肯娶的公主嗎?”一個清脆稚嫩的聲音帶著毫無惡意的笑意闖進(jìn)她的耳中。
說話的是一個約莫十歲的少年,一身淺藍(lán)色的袍子,上面綴滿了銀線繡成的花樣,頭上的發(fā)髻梳得一絲不茍,眼神天真里帶著孩子氣的叛逆。
“九弟,不得無禮?!币琅f是如流泉一般動聽的低音,即使是在用斥責(zé)的語氣說話,他皺起的眉頭也仍是那樣好看。
“無妨,童言無忌?!奔竞梢链蠖鹊匦α诵?,將食盒擺上桌子,稍稍打開,便甜香四溢,令人食指大動。
“好香!”少年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了過去,漆黑的眼珠子骨碌碌地轉(zhuǎn)著,“這味道……可是綠豆桂花糕?”
“這是繡繡剛剛做的點(diǎn)心,如果九王喜歡可以嘗嘗?!奔竞梢恋?,鼓勵地對少年眨了眨眼。
王爺稱他九弟,那么這個少年應(yīng)該也是皇親國戚,稱作九王應(yīng)是無誤。
“四哥……”聞言,少年立刻眨巴著眼睛看向天人一般的男子,食指抵在唇邊,一副饞透了的模樣。
“罷了?!毙柾跏?,點(diǎn)了點(diǎn)少年的鼻尖,“叫你來學(xué)習(xí)賞畫,你也心不在焉,看你今回日去,母后怎么打你的屁股?!?/p>
“才不會呢,我曉得四哥不會說我壞話?!鄙倌觊_心地扮了個鬼臉,便打開食盒拿起一塊點(diǎn)心迫不及待地吃了起來。
“九王一說,我們幾個也仿佛都餓了呢?!闭驹谏倌昱赃叺囊粋€身形修長的白衣男子也忍俊不禁,好奇的目光不住地在季荷伊的身上流連著。
“要不再讓繡繡去泡壺好茶,賞畫穿插茶敘也未必不是件美事?!贝┲谏家碌哪凶訐嵴泣c(diǎn)頭,滿面笑容。
“是,繡繡這就去給大家泡茶?!币娡鯛攲λc(diǎn)了點(diǎn)頭,繡繡雀躍地退出了聽潮閣。
“公主,這幾日身體可還好?”宣陽王將眸光落進(jìn)她的眼里,柔和似水,仿佛任何一個陌生人他都能夠滿懷溫情地對待。
“托王爺?shù)母?,已?jīng)好多了。我閨名荷伊,荷花的荷,伊人的伊,叫我荷伊便是。荷伊謝王爺那日救命之恩。”季荷伊得體地福了福身子,“我冒昧而來,不曉得有沒有打擾大家賞畫的雅興?”
“哪里哪里。聽聞東汶公主才貌雙全,在下這里有幾幅拙作還要請公主指教呢。”黑色布衣男子頗為豪氣地拱了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