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太后娘娘,荷伊休息得很好?!奔竞梢列邼恍?,小女兒的嬌態(tài)一覽無余。
太后自然是眉頭舒展笑逐顏開,還對一直默然無語的步瑯飛投去“你終于開竅了”的眼神。
步瑯飛對季荷伊過人的演技暗暗咂舌,同時亦是百思不得其解,不明白為什么她不在太后面前參他一本,好報昨晚讓她獨守空房的一箭之仇。
昨晚在他離開之后,他以為她一定會在太后面前楚楚可憐地哭訴的。他甚至連對策都想好了,便是在太后和季荷伊的面前直接表達對夏紫蕪的一往情深,雖然下場可能很慘,但至少痛快淋漓。
可眼下,季荷伊粉飾太平的舉動讓他也只好陪同她一起演戲。自己竟被一個看起來弱柳扶風(fēng)的女子牽著鼻子走,步瑯飛心中有些不快,但更多的是一種莫名的新鮮感。
太后又抿了口茶,就在她還想開口再問些什么的時候,一個小太監(jiān)跌跌撞撞地奔進了慈馨宮,跪倒在地的動作像是直接摔了一跤,神色慌張至極:“參見……參見皇上、太……后娘娘、蓮妃娘娘……”
咋咋呼呼的行為自然引起了太后的不滿,她放下茶杯,清了清嗓子,沉聲道:“結(jié)結(jié)巴巴做什么?發(fā)生什么事了,這樣著急?”
“太后娘娘,不好了,”小太監(jiān)的神色里有驚慌和恐懼,“宣陽王妃她……她……”
“瑾知?她怎么了?”太后挑眉追問道。
季荷伊的腦海中立刻出現(xiàn)向瑾知那張蒼白瘦弱的面龐,不知為何,一抹不安的感覺油然而生。
“她歿了……”小太監(jiān)像是花了十分的力氣才鼓足勇氣說出了這句話,跪在地上不住地發(fā)著抖。
“什么?”太后瞪圓了雙眼,猛地站起身來,手中的茶盞應(yīng)聲落地,白瓷碎片四散開去。
幾個嬤嬤丫鬟忙不迭地上前收拾起來。
季荷伊與步瑯飛亦是被小太監(jiān)的話嚇了一大跳。
“昨晚王爺與王妃可是歇在宮中?”步瑯飛冷靜地問道。
“回皇上,昨晚因為王妃感染了風(fēng)寒,所以王爺直接向太后娘娘請示在宮中住下。太后娘娘允諾之后,王爺與王妃昨晚便在流云齋歇下了?!毙√O(jiān)像是緩過神來了,說話流利許多。
“王妃是因為突然發(fā)病而暴斃的嗎?”回想起向瑾知那弱不禁風(fēng)的身體和蒼白灰敗的臉色,季荷伊能想到的只有這一點。
“回蓮妃娘娘,不是的……”小太監(jiān)的聲音又開始發(fā)抖,“王妃她……王妃她恐怕……是被人殺害的……”
季荷伊倒吸一口涼氣,步瑯飛亦是一震。
“何出此言?”他目光灼灼,仿佛能洞穿人的心思。
“因為……因為……”小太監(jiān)哆哆嗦嗦語無倫次,神情驚恐地復(fù)述著他方才看到的畫面,“因為,王妃的頭顱不知所終……而當(dāng)我和品兒踏進流云齋時……王爺暈倒在王妃的身邊,手中……手中是一把帶血的刀……”
“什么?”季荷伊忍不住驚叫起來。
這樣一來,步聲竟成了殺害向瑾知的頭號嫌疑人了。
“晦氣!真是晦氣!”太后雙唇發(fā)抖,像是受到了極大的打擊,面色頹然地跌坐在了椅子上。
“什么叫王妃的頭顱不知所終?”步瑯飛終于意識到事態(tài)的嚴重性,他極力保持著冷靜,問出心中的疑惑。
“就是……王妃的尸體……沒有頭顱……”小太監(jiān)牙齒打戰(zhàn)地重復(fù)著,雙眼空洞無神,“流了好多血……”
太后年事已高,受不了這樣的刺激,早面色蒼白地癱軟在了躺椅上。宮女嬤嬤七手八腳地去扶,步瑯飛皺眉道:“快扶太后娘娘去臥房休息,宣太醫(y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