須臾過后,只見呼陀羅猛然瞠大雙眸,在場賓客皆是嚇了一跳,緊接著一股強有力的氣流從他的口中沖出,如鼓風般直直向燭上跳躍的火苗沖去。火苗猛地向上躍了一躍,便在眾目睽睽之下化作一縷青煙。
“好!”絡腮胡子情不自禁地站起身,得意萬分地拍起手來,賓客們這才從方才的震懾中回過神來,紛紛鼓掌。呼陀羅蹲下馬步做了一個收勢,這才滿面笑容地抱拳道:“承讓承讓!”
季荷伊心中暗自驚嘆,這等內(nèi)力的確是強勁非凡,若是肖瀚未能成功,罰酒事小,被對方看不起才是事大。這吹蠟燭有太多的不確定因素,并非是實力的全部,再加上誰知道那西涼來使是不是日夜練習駕輕就熟,她有些擔心肖瀚會失敗。
果然,好的不靈壞的靈。只見肖瀚在五十步開外站定運功,幾乎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絲毫沒有發(fā)現(xiàn)那名計步的西涼侍衛(wèi)悄悄地來到了不引人注意的墻角邊上。待肖瀚蓄勢待發(fā)之時,那名西涼侍衛(wèi)亦運起內(nèi)力,吹出一陣小風,即使不太強勁,也足以將肖瀚的氣流生生打散,等到達燭火之時,已然沒有了吹熄之力,那火苗只晃了一下便依舊燃燒得穩(wěn)穩(wěn)當當。幾名女眷毫不掩飾地發(fā)出失望的嘆息聲,氣氛頓時僵了起來。
“罰酒一杯!罰酒一杯!”絡腮胡子率先打破了滿室尷尬的沉寂,他哈哈笑著,端起一碗酒大搖大擺地朝著肖瀚走去。
肖瀚一臉的不可置信,挫敗之色浮現(xiàn)在他的眉眼之間。
“什么嘛,我還以為他很厲害呢?!币幻贻p女子悄悄地對身邊的女伴耳語著。
“他長得就是個俊俏書生樣,白白凈凈,哪里會什么武功呀。”女伴也附和著,偷偷地笑起來。
“通通閉嘴?!笔鐑x公主忍無可忍,美目圓瞠拍案而起,兩個女子嚇得臉色煞白,連忙噤聲不敢再說話。
步瑯飛的面色亦是忽青忽白。季荷伊冷眼看著兩名西涼使者拍著肖瀚的肩膀得意地大笑著,面帶譏笑地說著些承讓的話,她覺得格外不舒服。
“皇上,西涼人耍詐?!奔竞梢两K于忍不住湊過身去,悄悄對步瑯飛說。
“朕想來也是如此,肖愛卿沒有理由輸給這個干瘦蠻夷?!辈浆橈w的臉色很不好看。
但他亦明白,即使西涼耍詐,他們也無法點破。一來,沒有證據(jù),眾目睽睽,若貿(mào)然指責說不定還會被倒打一耙,扣上小家子氣輸不起的罪名。二來,與來使撕破臉百害而無一利。想必西涼人就是算到了這兩點,才膽大妄為地算計了肖瀚,在比武上扳回一成。
如此這般,只能忍氣吞聲,粉飾太平。
步瑯飛危險地瞇起雙眼,眸光冷冽地盯著兩位徑自說笑的西涼來使,顯然他是在極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季荷伊見狀,抬手悄悄按住了他緊繃的胳膊,俯身在他耳畔輕聲道:“臣妾有一計,若皇上放心,就交給臣妾吧?!?/p>
聞言,步瑯飛心頭莫名一松,他側目看著她的秋水雙瞳,沉聲道:“事情輕重你可曉得?”
“臣妾心里有數(shù)?!奔竞梢伶倘灰恍Γ缣依畛蹙`,嬌媚不可方物。
步瑯飛的眸光有一剎那的恍惚。
只見季荷伊娉婷起身,邁下臺階,徑直來到兩位來使面前,笑意盈盈道:“兩位來使,這吹蠟燭的比試好生有趣,本宮也想試它一試,不知這位好漢可愿意再與本宮較量一回?”
“皇妃莫要說笑?!苯j腮胡子面露譏誚,語氣狂妄,“這武功內(nèi)力可不是吟詩作對,非有數(shù)十年的修為豈能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