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你我似陌路(5)

若愛咫尺 作者:左央秋秋


段天年這一走就是半個月沒回來。

霽月在這一段時間內(nèi)也將家里的東西收拾得整整齊齊,要帶走的,不帶走的,都被她裝進箱子,且還要在箱子外用墨黑的碳素筆涂涂抹抹寫上東西名稱。

霽月將一個個既不算太輕也頗有些重的紙箱由這個房間搬到那個房間,忙了一上午方得以喘著氣走到沙發(fā)后端起杯子。

打開電視,娛樂節(jié)目里正播放段天年的新聞,香港的八卦節(jié)目要比內(nèi)地更火爆。

幽暗的相片上,他對面坐著一個同他一樣耀眼的男人。

這確實是很有爆炸性的新聞,段天年,本就是香港商界新貴,他背后有著怎樣的家族,想必是很多人茶余飯后都津津樂道的話題。

霽月隨意望了眼那人的輪廓,心口像被人攥著拳頭狠狠打了一拳,震得手都跟著抖起來。

“我回來了。”

段天年由門外進來時,霽月正盯著電視,忽而轉(zhuǎn)頭看著他,玻璃球似的瞳仁里刮起狂風(fēng)。

顯然,電視上的報道已經(jīng)讓霽月知道了他并不想提及的話題。

段天年垂眸換上拖鞋,撤了領(lǐng)帶,走進客廳隨手將上衣扔到沙發(fā)上。兩周不見,他頭發(fā)已經(jīng)有些長了,隨意地打了發(fā)膠在上面。

落坐后,又拿起一根白藍(lán)分明的香煙,點火,吸氣,仿佛一氣呵成,青色的煙霧便漂亮地由他口中吐出。

歐式壁爐上的鐘表滴滴答答,二人間隔著一張玻璃茶幾,誰都沒有言語,如此之近相望而坐,卻如隔了千山萬水,迷霧重重,氣氛壓抑。

霽月握在手中的杯子由熱變冷,她鼓足一百二十個勇氣想問他那人來香港做什么,又泄了三百六十次氣告訴自己已為人妻,問自己丈夫和前任男友相會的事情不太妥當(dāng)。他們這樣扭曲的關(guān)系,她又怎么好意思開口?

躊躇著,焦慮著,最后索性起身上樓。

回到房間,她頹然倒在床上,身子朝上,望著天花板上的黑色水晶吊燈,一只手搭上額角,有一滴淚滑下。那淚珠是她剛剛在樓下隱忍了很久才憋回去的,終于因自己的落敗而流出。

此時樓下,段天年一只手舉起食指與中指如平行線夾著細(xì)長香煙,一只手自然地搭在腿上,他慢慢瞇起眼看著前方的酒柜,吸著香煙,一圈一圈,一秒一秒,沉默的他身上陡增了幾分冷漠。

夕陽西下,火紅光亮穿透玻璃反射到他身上,讓他優(yōu)美的側(cè)面更添了內(nèi)斂俊雅,墨黑的濃眉微蹙,盯著酒柜的兩眼內(nèi)竟有自嘲意味。只一個背影就已經(jīng)讓她慌了神,亂了心。

他曾覺著,這三年婚姻于他們二人而言并非短暫,可和一些人、一些事比較起來似乎也不算太長。

久久,他閉上眼,輕輕吐出一絲霧氣。他抽煙的樣子很迷人,像是有著某種魔力,只可惜有些人從不曾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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