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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堂沒有眼淚 第二章(3)

天堂沒有眼淚 作者:韓宇


這有什么啊,女人就是滿腦子胡思亂想,因為孫小兵是媒體記者,搞不好盧劍光還會早一點兒讓程莉當(dāng)正式律師呢,程莉竟怕壞了她的發(fā)展大計。

孫小兵心想,不跟女人一般見識,想來想去只有找歐陽志了。歐陽志是東州市一個派出所的民警,比孫小兵大兩歲。孫小兵當(dāng)記者后有次采訪歐陽志,沒想到兩人的家鄉(xiāng)竟然是一個縣一個鎮(zhèn)上的。歐陽志來東州五年多了,一直小心翼翼兢兢業(yè)業(yè),但卻一直郁郁不得志,一來二往兩人成了兄弟,經(jīng)常沒事湊在一起喝酒吹牛罵現(xiàn)實殘酷。

孫小兵打通歐陽志電話的時候,歐陽志正在機場回東州市的高速公路上。歐陽志說他最近請假,去貴州帶一個少年案犯的父母到東州市。案犯是他幾年前抓獲的犯罪嫌疑人,因為搶劫最后被判了三年,這幾年他一直在幫助案犯的家人,而最近案犯正好要刑滿釋放。

孫小兵一聽來了興趣,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他雖然懶了點兒,但職業(yè)嗅覺還是不錯的,他意識到好題材將要來了。剛被報社踩入低谷,機會就不請自來。

孫小兵不多細(xì)問連忙奉承地夸贊歐陽志,說中午就在東州川粵酒樓為他和那對父母接風(fēng),歐陽志什么都沒想樂呵呵地滿口答應(yīng)。

果然如孫小兵所料,這真是一個好得不能再好的題材。

三年前,秦天剛十七歲便到東州市打工,剛下火車,身上的行李就被“拎包黨”盯上,身無分文在東州挨了兩天,工作還是沒著落,在公園一時頭腦發(fā)熱搶了一個婦女的手提包后逃跑。歐陽志接到報案后,兩個多小時就將秦天抓獲,當(dāng)時秦天僅用了手提包里的兩元人民幣買了八個包子充饑。

后來,歐陽志在審訊后才得知,秦天來自貴州大山農(nóng)村,父親腿腳殘疾,母親體弱多病,本來學(xué)習(xí)不錯的秦天高一輟學(xué),家里東拼西湊了三百元給秦天南下東州市打工。他本想掙錢補貼家用,供尚在初中讀書的妹妹上學(xué),誰料剛到東州就身陷絕境。無顏再回貴州家鄉(xiāng)的他想在東州生存下來,受凍挨餓兩天后,實在受不了,一時頭腦發(fā)熱萌發(fā)搶劫歹意,因而鋃鐺入獄。

面對整日以淚洗面的秦天,歐陽志經(jīng)過幾次接觸,對秦天多有了解,心中不甚感慨。而當(dāng)時治安嚴(yán)打,秦天被判入獄三年,歐陽志當(dāng)時就下定決心幫助這個小伙子,期望他改邪歸正重新做人。三年中,歐陽志不但承擔(dān)了秦天妹妹的全部讀書費用,并不時救濟秦天的父母,鼓勵秦天在監(jiān)獄里好好改造。

見到秦天父母的時候,孫小兵有些動容,這對父母尚處中年卻已顯蒼老,特意穿著的干凈整潔的衣服被洗得發(fā)白,嘴唇干裂,神情焦灼,臉上布滿皺紋。對歐陽志一口一個“恩人”“好人”,不時老淚縱橫。而歐陽志不停地為兩位老人夾菜,讓他們放寬心。

歐陽志問孫小兵臉上的傷是怎么回事,孫小兵說一言難盡,有空再慢慢向“警察哥哥”訴說,然后馬上轉(zhuǎn)換話題搪塞過去。

孫小兵想起了在農(nóng)間勞作的父母,想起了讓他不愿回首的過去,眼前這對老人的辛酸何嘗不是自己父母的影子。父母在家鄉(xiāng)期盼他出人頭地,而自己在東州看似風(fēng)光,現(xiàn)在卻混得狼狽不堪。

秦天的父母說:“孩子在家里很聽話,學(xué)習(xí)又好,對我們非常孝順,在家里也很勤快,真沒想到他竟然做出這種事情?!?/p>

歐陽志說秦天出獄后,要幫助他在東州市找個工作,讓他踏踏實實地在東州奮斗,腳踏實地地做人,“小兵,你做記者人脈廣,到時你要費費心,幫秦天物色個好工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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