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公子桃花》 喜氣洋洋御寇降世(2)

公子桃花 作者:柳岸


宓伯是個睿智過人的內(nèi)臣,如果公子杵臼當時采納他的意見,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陳國的君侯了,他不必再小心翼翼地等著。不過后來想想,公子杵臼執(zhí)意讓哥哥林即位,還是勝人一籌,他不但落下了讓國的美名,還拯救陳國于危難之際。如果那時候他搶先即位,肯定也能成功,但一定會背上“篡逆謀國”的惡名,還會陷陳國于混戰(zhàn)之中。而且,他哥哥公子林,或者公子林的兒子,都將是他的政治對手,互相殘殺。權(quán)利的斗爭就是這樣血腥,是容不下血脈和溫情的。公子杵臼的大義與理智,聰慧和遠見,都是宓伯他們所不及的。公子杵臼在關(guān)鍵時刻,沒有聽從他和子鍼這些大夫們的意見,堅持了自己的理念,贏得了美譽。這讓宓伯更加敬佩他,相信他一定會成為一位明君。他不但是公子杵臼的姻親,而且是他的內(nèi)臣和智囊,所以一切都要替他謀劃好,為他謀劃,也是為自己謀劃。所以,有些事情,他必須要向宣宓說明。

宣宓身穿青色的禮服,佩戴青玉,她率領(lǐng)府中所有女眷,女眷們也都穿著青色禮服,前往宛丘之西——公宮東南的祭壇祭祀高禖。祭祀由女祝主持,她命樂師用夾鐘奏演角音,把弓韣弓矢交給宣宓,宣宓恭恭敬敬接過,小心翼翼把弓矢裝進弓韣中。然后,對著東方之神高禖神位三叩九拜。她身旁的琥兒、桃花,也穿著青色的小禮服,神情莊重地一招一式地跟著母親行禮。

宣宓是遵照哥哥的意見,在仲春里燕子來時,祭祀東方之神高禖的。高禖是主管生育的神,會保佑她生男孩的。這一切都是哥哥籌備好的,他著人設置祭壇,備置太牢、麥菽等祭祀物品。宣宓曾在《禮記·月令》中讀過關(guān)于祭祀高禖的事情,她怕有些僭越,因為那里說這是后妃們才做的事情,她不過一個小主而已。哥哥說祭祀先祖和神靈,義在虔誠敬畏,沒有僭越不僭越。

宣宓只得按照哥哥宓伯的安排去做,如果祭壇都建好了,不去祭祀的話,怕是神都要怪罪的。為了滿足夫君的心愿,她愿意生個兒子。如果像哥哥所說,公子完不能立為世子,那么她還是愿意自己的兒子立為世子,不是為了爭寵奪愛,而是為了這一氏族的穩(wěn)定昌盛。如果她沒有兒子,勢必會引起婢妾們?yōu)樽訝幜?,禍亂內(nèi)室。

也許是宣宓的虔誠,感動了高禖,宣宓果然懷上了孩子。她不知道是男孩子還是女孩子,不過她想,如果還是個女孩子,那也是天命難違。

宣宓身懷六甲,并未停止對琥兒、桃花的教導,讓女師教導琥兒、桃花學習《曲禮》。作為諸侯國的卿小主,她必須統(tǒng)領(lǐng)好內(nèi)室,寬愛仁慈。她要讓整個內(nèi)室和諧,不生嫉妒。所以,她從不獨霸夫愛,讓側(cè)室們都能感到丈夫的寵愛。杵臼的兩位絕色側(cè)室和相貌端正的四個婢女,都是她親自挑選的。她提醒杵臼輪值留宿,不能讓兩側(cè)室感到寂寞。她必須恪盡小主職責,把兩位女子教養(yǎng)出息,懂得為內(nèi)室的本分。所以,她才早早地為她們請女師,教導她們學習《曲禮》。這兩個孩子,天資聰慧,學得很用心,做起來也是有模有樣,她由衷地高興。

公子杵臼上朝結(jié)束,出了宮門,往東邊的街肆走去,他去視察街肆,看看今年的貨物是否豐沛,客館是否需要修緝。當他看到了熱熱鬧鬧的陳都城,南殖北賈聚集,貨物琳瑯滿目,心情很好,順便給孩子買來了當?shù)氐哪嗄喙?、小風箏之類的玩具?;馗M了大門,他的兩個仙女一樣的女兒,蝴蝶一般撲到他的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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