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公子桃花》 街肆熙熙離門定緣(2)

公子桃花 作者:柳岸


琥兒并沒有在意息公子濮繪聲繪色的描述,她沉浸在與蔡侯獻舞告別時的情景中。她知道,蔡侯獻舞此刻也一定想著她。他說過,等她行了笄禮就會來求婚的。她明年就要行笄禮了,獻舞哥哥肯定會來求婚的。

看到琥兒若有所思的樣子,桃花覺得她一定是在想念她心儀的人。那個人,一定是蔡侯獻舞。獻舞哥哥說過,等她們長大了他就會娶她們的。當時,琥兒姊臉羞得通紅,肯定是動了心思。她不會自己想這種事的,因為女公子的婚姻,是自己無法料定的。她喜歡的人,未必能真的娶她,她也未必能嫁給自己喜歡的人。不過,她們的父親是個開明的君主,說不定會讓她們嫁喜歡的人。誰知道呢,一切都是未知數(shù)啊。何必這樣傷神呢?

于是,她說道:“琥兒姊,想什么呢?”

琥兒猛然回過神來,羞怯地說,“沒什么?!?/p>

息公子濮說:“上次吾許諾你們?nèi)ソ炙恋?。今日就兌現(xiàn)了吧?!?/p>

桃花說:“好啊。咱們出城去看看吧。”

琥兒說,“還是先回去向母親稟報一聲再去?!?/p>

桃花說:“咱們從這里走,離東門很近,況有濮哥哥一起,不會有問題的?!?/p>

息公子濮說:“就是,如果先回宮再出來,需要半個時辰還多。這樣出去更節(jié)省時間,你們也不會太累?!?/p>

琥兒看他們兩人意見一致,就跟他們一起走了。

他們一行三人,徑直來到街肆。已經(jīng)到了秋天,各種貨物也都上了市。除了陳國本土的貨物之外,還有一些商賈盤來了南北貨殖,街肆里人群熙熙攘攘,熱鬧非凡。

內(nèi)城東門里,一家老鋪子前,一位銀須皓首的老者,拿出一個葫蘆一樣的小東西,在嘴邊輕輕地吹著,一曲委婉的樂曲從小葫蘆里飄然而出。真是太神奇了,桃花不禁被這樂曲吸引,仔細一聽,竟然是《有鳳來儀》。她停下腳步,十分驚詫,在這街肆上,竟然有人會吹《韶曲》,這老者大概是上古的遺民吧?

桃花上前垂問老者:“這是什么樂器?”老者呵呵而笑道:“這是陳國所特有的陶制六孔塤,這個叫葫蘆塤,能吹出很多樂曲呢?!庇谑牵险哂执底嗔艘磺嗝腊г沟摹断娣蛉恕?。只聽得琥兒淚花盈盈,聽得桃花心生悲戚。

桃花對老者說:“這個能賣給吾嗎?”老者說:“此物不賣,只送有緣之人。您可是公子桃花?”

“您怎么知道?”

“這塤是有靈性的,老朽祖上留下這個東西,說遇上有緣的人,它就會發(fā)光,就要把它送出去,那就是它的新主人。昨天老朽看到盛塤的匣子發(fā)出熠熠光輝,吾知道它將遇上新主人了。所以,今日一早,吾就是在這里吹塤,等候有緣之人??墒俏嵋恢痹诖颠@首曲子,街肆來來往往的人,卻沒有一個停下來的。您一來就看到了它,不是有緣嗎?”

“真的???那太好了?!?/p>

老者說:“您果真是傳說中的桃花仙子?”

“吾?您是怎么知道的?”

“陳國城內(nèi),再也找不到一個比您更漂亮的人了。”

桃花說:“吾是聽到這曲子才停下來的,并不知道這塤啊?!?/p>

“此乃天意!請公子收起吧,這塤將伴您遠走南國?!?/p>

息公子濮在一旁驚得瞠目結(jié)舌,聽到老人說道南國時,才開了口,問道:“這位老人家,您說公子要遠走南國?”

“公子一定是南國之人,您一定要好好珍惜姻緣,只可惜……”

桃花并沒有在意息公子濮的問話,只陶醉在那只塤的神妙之中,沒有及時去接老者遞過來的塤,而是婉轉(zhuǎn)地對老者請求道:“您吹得那么好,能不能再吹一曲?”

老者說:“好,老朽就為公子再獻一曲陳國民歌”。于是他便吹了《宛丘》,《宛丘》也是桃花所喜歡的,她從小就會。這一曲民歌,聽得桃花如夢如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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