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六月,那個夏天熱浪流火。
開始準備留學(xué)相關(guān)事宜的時候,我正處在情緒崩潰的邊緣,無法打理好自己的生活。諸如兌換外幣,把頭期學(xué)費和住宿定金匯到學(xué)校的指定賬戶,還有另外一些瑣碎的事情,幾乎全部都是顧雁遲替我辦理的。
廖長寧始終沒有再出現(xiàn),我知道他不會再見我了。
我的十九歲,沒有單車和白衣少年,只有一只簡單的行李箱,我?guī)е业乃袞|西一個人登上了去往倫敦的飛機。
顧雁遲送別我的時候輕輕吻了我的額頭,我有些錯愕。他握著我的手把行李箱的拉桿遞到我的掌心,說:“不開心隨時回來,你在這里永遠都有一個家?!?/p>
心突然跳得很快,隨即被輕微的疼痛填滿。
飛機起飛時巨大的轟鳴聲伴隨著強烈的失重感,讓我所有心緒都消散在三萬英尺高空的云朵中,一晃而過。
我仍舊孤單地堅守初心,但這條路是我自己選擇并且執(zhí)著的,所以我總覺得無論再漫長的時光,再艱難的旅途,一切都會值得。
因為總有一天,我可以到達終點。
我再也沒有主動聯(lián)系過廖長寧,在這個通訊手段異常發(fā)達的現(xiàn)代社會,我卻幾乎過起了與世隔絕的生活。平時最愛做的事情是賴在學(xué)校那個異常大的圖書館里面,趴在寬大的自習(xí)桌上看書。一排排的書架,一列列的雜志,整齊如衛(wèi)隊般等待檢閱的書本,填補著我對未來一無所知的空缺與惶惑。
周末的時候,我會坐著火車在周邊城市與國家中穿梭。大多時候總會去得很遠,乘坐夜火車還可以節(jié)省一晚住宿費,這對于手頭并不寬裕的我來說很重要。
這里的火車大部分都很干凈,可以選一個位置靜靜地一個人坐在窗邊?;疖囆煨於袝r,可以看牛羊成群的田園風(fēng)光,看純凈的藍天白云,心底一片安靜。當(dāng)火車飛速奔馳時,眼前所有的景致都模糊起來。有時候窩在座位上一覺驚醒,就看到了窗外綠水青山的景色和建筑物一幀幀像電影膠片劃過,無端地感覺到時光的飛逝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