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我站在二十歲前,一點點發(fā)現(xiàn)世界并不會全部給予我溫柔的洗禮(4)

一路向你 作者:采采卷耳


廖長寧堅持步行送我進校園。

莫曉楠的男朋友過來接她,蘇文也找借口離開,只剩我跟他兩個人。

初夏的校園中空氣都彌漫著一絲膩人的花草植物的芳香,我想著要避開薔薇盛開的花園,只好選了一條比較遠(yuǎn)的途徑圖書館的路,彎折小徑兩邊種植了一圈冬青,夜色下呈現(xiàn)出一種近乎墨綠的顏色。

路上我們碰到滿頭白發(fā)的圖書館老館長,她其實早已經(jīng)超齡,但是由于極度敬業(yè)和精通館藏,退休和返聘手續(xù)一同辦理。我泡圖書館的時候經(jīng)常能看到她戴一副眼鏡,富態(tài)慈祥地坐在工作區(qū)域笑瞇瞇地看書,辦理借書手續(xù)的老師忙的時候,她也不介意去幫忙。

看到廖長寧,老館長有些意外地笑著走了過來。

廖長寧連忙快步上前迎了過去:“這么晚了,您還不讓自己下班?”

老館長是典型的中式媽媽款,此刻慈愛地笑道:“早就習(xí)慣這個時間了,現(xiàn)在回去正好蒙頭睡覺做一場好夢?!?/p>

她看了廖長寧的臉色一眼,又道:“年輕人不要過早地透支身體。”

廖長寧連忙低聲應(yīng)了,說:“這陣子工作太忙,改天再去專門拜訪彭老。”

老館長親昵地笑著點點頭:“一定要去啊,我們家老頭子都念叨好多次了,要跟你繼續(xù)下完上次那副棋的殘局,我被他的大嗓門聒噪得煩不勝煩,所以每天這么晚才回家?!?/p>

老館長看了我一眼,又說:“小姑娘也是個努力上進的好孩子。”

廖長寧攬著我的肩膀介紹:“這是連云鎮(zhèn)宋老先生的小孫女?!?/p>

老館長好像認(rèn)識我爺爺一樣,又重新上下打量了我一番,了然似的點點頭,又笑著說:“行了,我該回去了?!?/p>

我跟廖長寧在圖書館外面的木質(zhì)椅子上坐了一會兒。

每天早上鍛煉我都會經(jīng)過這里,前面有一片投影了星河的翠湖,湖邊遍植綠柳,垂絳萬束,隨著夜風(fēng)搖擺不停。

他似乎是累了,靠在椅背上低低地咳嗽了幾聲。

我再也忍不住,問他:“你是不是病了?”

他搖搖頭:“有點小感冒,不礙事?!?/p>

我伸出手去探他的額頭,他并沒有避諱,我跳起來,叫道:“你在發(fā)燒哎。”

他有些習(xí)以為常,笑著說:“有一點點,很多天都是這樣,沒關(guān)系?!?/p>

我低著頭看腳下路面上的石頭,又問他:“你最近是不是很累?”

他竟然沒有避而不談,而是直接點點頭:“嗯,挺累的?!?/p>

我想了想,又問:“你今天怎么到我們學(xué)校來了?”

其實我是想問,你今天是專程來學(xué)校找我的嗎?

廖長寧倦怠的眼眸閃出一絲笑意,似乎能讀懂我心中所想,他說:“我是來看你的。”

那一刻,我的心中散開漫天耀眼的銀河,我鼓足勇氣繼續(xù)大著膽子追問他:“那你怎么把車子停在門口?”

我敢肯定,如果今天我沒有答應(yīng)陪莫曉楠出去吃夜宵碰巧遇到他,他幾乎沒有主動給我電話的概率。

他想了想,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照實解釋道:“我來的時候挺早的,你還沒下課,我就睡了一會兒,然后你就過來敲車窗了?!?/p>

我心中有微微被敲擊的疼痛,我已經(jīng)很肯定自己內(nèi)心深處的感情。無論他是什么樣子的人,我都再難說服自己真正放開。

我對他的著迷已經(jīng)一天深過一天。

晚上睡覺之前,我讀了一首小詩:我放下過天地,卻從未放下過你。

帶著溫柔繾綣的思緒,慢慢入睡。


上一章目錄下一章

Copyright ? 讀書網(wǎng) ranfinancial.com 2005-2020, All Rights Reserved.
鄂ICP備15019699號 鄂公網(wǎng)安備 42010302001612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