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蒂夫停下腳步看著他，有些不明白，“為什么？誰在里面？”

“就是別那樣做，好嗎？”

“有人在里面，是嗎？是誰？”

格雷漢搖搖頭。

“昆汀，誰在里面？”

這時我才注意到昆汀從桌子下鉆出來。

“叫他們出來?！彼麑Π履日f。

她不停地搓著雙手。

“我不能這樣做?！彼艞壛?，她的信心已死。

“昆汀，幫我打開門?！?/p>

昆汀看著我，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辦。

“打開那該死的門！”史蒂夫咆哮道。昆汀慢慢地打開那扇門，他沒有朝里看，而是立即跑回自己的辦公桌，想要逃離這一切。

史蒂夫走近辦公室朝里看。他開始大笑，但這不是開心的笑，是狂亂的令人不安的笑。

“滾出去！”他對辦公室里的人說。

“你瞧，嗯……”麥克·歐康納望向艾德娜尋求幫助。

“羅伯特。”她小聲提醒。

“你甚至都不知道我的名字！”史蒂夫尖叫著，他的臉越來越紅，他的鼻子已經(jīng)不流血了，血跡星星點點地分布在襯衫上，“他甚至都不知道我的名字。”他向我們咆哮，“就在昨天你毀掉了我的生活，可你居然連我的名字都不知道！我叫羅伯特，我在這里工作！”

“這時候我們都需要冷靜，或許你可以打開門，告訴大家我們沒事，然后我們能討論討論這件事?！?/p>

“他是誰？”史蒂夫看著奧古斯托。

“他是……他不會說英語，羅伯特先生?！?/p>

“我叫史蒂夫?！彼暗?，“露西，”聽到他叫我，我的心臟從狂跳到瞬間停跳?！斑^來，你會說外語，問他他是誰。”

我沒有動。昆汀關(guān)切地看著我，我知道他已經(jīng)摸清了我的底細。

“他是德國辦公室來的奧古斯托·費南德斯，今天是來拜訪我們的。”我說。

“奧古斯托……我聽說過你。你就是那個炒我魷魚的人?！笔返俜蛟俅渭悠饋?，“你就是那個炒我魷魚的渾蛋。好的，我知道該拿你怎么辦。”

史蒂夫沖向他，看上去像要揍他一頓。

麥克·歐康納抓住史蒂夫想把他拉回來，但史蒂夫動作更快，他對著麥克的肚子就是一拳，麥克飛回艾德娜的辦公室，跌坐在地板上。

我聽到他的腦袋撞到桌子上發(fā)出砰的一聲，史蒂夫大概沒注意到這個。他在距離奧古斯托的臉一英寸的地方停下來，我們以為他會被頭撞，被拳打，會有一些糟糕的事發(fā)生在他漂亮的西班牙臉蛋上，但這些并未發(fā)生。

“請讓我回來工作吧?！笔返俜蜉p柔的聲音讓我的心都碎了。血從他的嘴里滾出來，當他說“求您了”的時候濺出了少許。

“他不能那樣做，羅伯特先生?！丙溈嗽谖輧?nèi)說，很顯然他此刻非常痛苦。

“不，他可以，把我的工作還給我，奧古斯托。露西，告訴他我希望重新回來工作。”

“嗯……”我試著回憶西班牙語，想要記起自己學(xué)過的所有，但是那些知識根本不在腦子里。

“露西！”他怒吼著，他將手伸到口袋里，我想他是想要掏出一塊手帕，對他來說這時候掏手帕才是正常，血從他的頭上流出，流到鼻子和他擦過嘴的手上。我等著他掏出手帕，可他掏出了一把槍。所有人都大聲尖叫，除了我以外大家都聚到一起。槍口正對著我，這讓我嚇呆了。

“告訴他我想要回來工作。”他離我更近了，我只能看見黑洞洞的槍口指著我。史蒂夫發(fā)抖的手讓槍不停搖晃。我看見他的手指扣在扳機上，他的手抖得太厲害了，這讓我覺得槍隨時都可能走火。我的腿在發(fā)抖，“告訴他，如果他能讓我回來工作，我會讓他安全離開?！?/p>

我無法回答他，槍就在離我的臉一英尺的地方?！案嬖V他！”他沖我喊道。

“把槍放下?！蔽衣牭礁窭诐h的喊聲中滿是恐懼。

然后大家開始喊叫。喊叫聲太大了，大得讓我無法忍受。我擔(dān)心這喊聲也讓史蒂夫難以忍受。這些聲音，這些讓我們糊涂的恐懼的喊聲。

我的嘴唇在發(fā)抖，眼中全是淚水，“求你了，求你了，別這樣，別這樣做?！?/p>

他振作起來，“別哭，露西，只要做我讓你做的，告訴他我想要回我的工作?！?/p>